金道長雖然還處在無知覺的沉醉之中,但其體内自行覺察到了緩緩移入來的天罡真氣,周身奇經八脈立刻運轉循行起來,将外來的屬于同種類的真氣一絲絲的收入進了丹田氣海之内。
片刻之後,直到吸子的全部真氣轉移完了,金道長也不過是小腹微凸而已。
大功告成!寒生一把抱起光着小屁股的沈才華,誠心實意的誇獎道:“小才華,你可真了不起呢。”
床上,吸子感激的望着他倆,一面厭惡的抖去身上的尿液……
天亮了,金道長幽幽的醒轉,感覺到嘴巴裡鹹滋滋的,睜開眼睛瞧了瞧,看見寒生和懷抱吸子筒的沈才華正站在地上笑嘻嘻的望着他……
“哦,貧道喝多了。”金道長頗有些尴尬的說道。
門推開了,西古散走了進來,身後跟着那兩名身背火铳的民兵。
“時間到了,我們一同去見‘木依吉’。”西古散說道。
古城外有一片茂密的大樹杜鵑林,高高的喬木樹傘上盛開着紫紅色的杜鵑花,十分的豔麗和壯觀。
“那座小木棚裡就供奉着佤族人的神靈‘木依吉’。”雷掌櫃在寒生耳邊悄悄說道。
西古散扯去頭上的紅布包巾,露出光秃秃的腦袋,其腦後還殘留着一小撮頭發,身披一件黑色大氅,上面繡着兩扇紅色的大門,代表其是看守司崗大門的巫師魔巴。
西古散魔巴口中念誦起了“司崗裡”,這是佤族古老的巫咒,共有幾十萬字,包羅萬象,但今天隻是向“木依吉”問蔔,則誦出有關請示神谕的那部分即刻。他一邊念叨着,緩緩的走進了小木棚内,而所有的佤族村民們都圍在了樹林外,安靜的等候着“木依吉”神靈的谕示。
不久,西古散魔巴終于走出了小木棚。
“鄉親們,‘木依吉’神谕,中原來的小魔巴體内是否藏有邪靈,可以令其‘上刀山下火海’一驗究竟。”西古散魔巴大聲宣示道。
人群中立時哄然,大家頓時交頭接耳起來。
“什麼是‘上刀山下火海’?”寒生淡淡的問雷掌櫃道。
“‘上刀山’就是爬刀杆,這本是古代僳僳族的一種祭祀儀式,用一根約20米長的粗大木杆上綁有36把鋒利的長刀,形成刀口向上的刀梯,然後由僳僳族的光腳勇士,雙手握住刀口,兩腳踩着刀刃爬上刀杆頂。後來佤族魔巴根據‘木依吉’的神谕,将其用于驅魔儀式,雙腳割破流血者,便是體内有邪靈俯身。‘下火海’則是光腳走過燒紅的炭火,腳闆燙傷着,也是有邪靈作祟。”雷掌櫃詳細的對寒生解釋道。
看來是到了該要發動蠅眼,抱起沈才華逃跑的時候了,寒生心中想道。
“豈有此理!”身旁的金道長憤憤不平的說道。
“擡出刀杆。”西古散魔巴高聲吩咐道。
立刻有幾個精壯佤族青年扛來帶孔的長木杆和一捆長刀,将刀一把把的插進木杆中,刃口朝上,一共三十六把,在初升陽光的照射下,刀光閃閃,寒氣逼人。
“才華,抱好吸子筒,我們要開始準備逃跑了,明白我的意思麼?”寒生悄悄對小才華耳語道,至于金道長,就不用管他了,以他的武功當可全身而退。
“我能行的。”沈才華稚聲稚氣的望着那些刀說道。
沈才華未等寒生答話,便将吸子筒望寒生懷裡一塞,自己則挺起了小肚子、光着腚蹒跚的走到了場子中間。
“小魔巴,你可要看清楚了,不要等一下割出血來連哭帶叫的,現在後悔嘛還來得及,隻要承認邪靈就藏在你的身體之内,然後由本魔巴替你清除即可,你明白麼?”西古散惡意陰笑着說道,這個小嬰孩竟然驅除了俄真身上依附了十餘年的惡魔,使得他這個高黎貢山佤族最有名的魔巴顔面無存,說得堂皇一點,就是讓政府的威信掃地了。
鬼嬰沈才華根本未理睬他,扭過頭瞅着寒生咧開了嘴巴一樂,然後手舞足蹈,擺出了一些奇特詭異的姿勢來。
這與半部《青囊經》上的圖畫一緻,寒生想,看來小才華已經深得祝由神功之髓了,這套把式,恐怕連王婆婆也不會呢,不管怎麼說,自己都已做好了準備,實在不行,搶上前去抄起才華就跑。
沈才華口中念念有詞,發音極其古怪,連西古散也從未聽見過。
寒生催動意念,睜開了蠅眼,他驚奇的發現木杆上面的那些原本鋒利的刀刃口上竟然出現了異樣,仿佛有一層極薄的氣墊隔住了刀刃,當然,普通人的肉眼是絕對看不見的,即便是金道長也是一樣。
“呼”的一下,沈才華一扭腚,已然竄上了木杆,雙手抓住刀口,兩隻小腳丫踩在刀刃上,一層層的往上爬去。
人們吃驚的望着這個白白胖胖的嬰兒,好些婦女都捂住了眼睛不敢再看這一幕,太殘忍了,那些鋒利的鋼刃若是劃進孩子的嫩肉,豈不是鮮血橫流,五馬分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