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生仔細的看了看,沈才華渾身上下同往常并無二樣,遂放下心來。
“哈哈,傳奇嬰兒竟然也在啊,這下好了,左右護法聽令,隻要控制住了嬰兒,朱寒生就得乖乖的跟着我們走啦。”黑澤松了一口氣,陰笑不已。
良子腦袋上頂着參差不齊的頭發,惡狠狠的沖着沈才華一瞪眼睛,揮了揮手掌,做出了打屁股的手勢,吓得沈才華緊緊地抱住了寒生的大腿。
寒生瞥了一眼,沒有理睬他們,伸手輕輕的摩挲着小才華的頭,柔聲的說道:“别怕,才華,那女人絕對不敢再打你了,告訴寒生爸爸,你是怎麼從棺材裡跑出來的?”
沈才華畢竟年齡還是太小,眼睛膽怯的偷偷瞅着良子,事情描述的也是結結巴巴,但寒生最後還是聽明白了。
沈才華摟着嘟嘟鑽進了棺材内的被褥裡,很快的就睡着了……
祝由靈棺是客家嬷嬷練功的地方,棺材内還保留有一定的祝由磁場,這對鬼嬰沈才華來說,能夠抛磚引玉的激發其體内蘊藏而又不得要領的葬尺内功。
夢中,鬼嬰體内的祝由神功沿着十二正經和奇經八脈漸漸的循行起來,耳邊響起“曷曷??,?^羯?T?T叵……”一連串的梵音巫咒。開始時,睡夢中的小才華用心在刻意辨别着,那是五句不同的古怪咒語,有的似曾相熟。後來,腦海深處隐約傳來一些更加古怪的音階,聲音越來越響,如大海的潮水一般,緻使全部的經絡和五腑六??都震動了起來.
“醒醒,醒……醒。”沈才華的耳邊突然響起幾句沙啞的聲音,于是那些梵音如同退潮一般的漸漸消失了……
沈才華睜開了眼睛,面前漆黑一片,伸手一摸,耳邊喚醒他的原來是大鹦鹉嘟嘟。
“才華,聽到外面……打,打起來啦……”大鹦鹉嘟嘟在他耳邊磕磕巴巴的說着。
“是寒生爸爸麼?”鬼嬰急問道。
“是……是的。”嘟嘟回答道。
沈才華聞言大怒,猛地往起一站,“嘭”的一聲腦袋瓜頂在了棺材蓋闆上,“這是什麼地方?”他眼冒金星,驚訝的說道。
“祝,祝由靈棺,嬷嬷的床……床上。”嘟嘟告訴他道。
“我要出去。”才華說道。
“出,出不去,嬷嬷才,才可以。”大鹦鹉嘟嘟原來是個結巴。
沈才華急了,眼圈一紅,咧開嘴巴剛要哭,口中卻冒出了一連串古怪的梵音:“????曷,囊羯刹那怛伽诃??……”,兩隻胖胖的小手,不由自主的食指沖天豎起。
沈才華不知道,他已經使出了祝由神功的第九式“天門洞開”,那厚厚的棺材蓋闆又如何抵擋得住?但聽得“噗噗”兩聲,木闆被洞穿了,随着嬰兒的小手做圓弧狀劃動,棺材蓋闆竟然被切割出一個大洞來……
嘟嘟大喜,用堅硬的喙一啄,圓闆掉落棺材内,透進來一絲微弱的油燈光。沈才華輕輕的從洞口躍出,站到了屋子的地面上,緊接着嘟嘟也跳了出來。
“才華才華,廚房天……窗。”大鹦鹉嘟嘟不由分說,用大彎喙拽着鬼嬰經過堂屋朝後廚房拖去。
沈才華突然想起了什麼,“等等我。”他一面說着,光着腳丫鑽進布幔之内,踮着腳抓住那隻盛有“汗青”的瓷瓶小心翼翼的抱在了懷裡。
廚房間的天棚上有一個透氣的大天窗,嘟嘟讓沈才華拽着它的一條腿,然後用力撲打着翅膀,帶着他從天窗口飛了出去。
“你,你好……重啊。”嘟嘟喘着粗氣嘀咕道。
“我們下去吧。”沈才華說道。
“不行,你,你偷東西,嬷嬷會……生氣。”嘟嘟不敢落下,帶着鬼嬰在南莊上空繞行了一大圈,最後發現了地面上,寒生在往莊外迅速奔跑着,于是翅膀一扇,先行降落在了莊外的道路口上。
客家嬷嬷歎了口氣,一跺腳進了屋,發現布幔已經拉開,原本端坐在蓮花托盤上的老鬼李地水竟然塌下身來,眼睛被布條蒙着,耳朵和鼻孔都給堵上了,皮肉已然不見了往日的豐腴,呈一片幹癟的褐黃色,厚嘴唇列歪着,口角邊還殘留着幾滴口涎……
客家嬷嬷大驚失色,一手撩開丈夫胯下的遮陰布,肛門内塞着布條,陰莖的龜頭處已被細帶勒得變成了棒槌形。
“天殺的惡人啊……”老太婆頓時凄厲的嚎叫了起來,老淚縱橫,她明白了是那個溜進屋子裡來的家夥吸食了老鬼的屍氣,一時間捶胸頓足的恸哭道,“我怎麼就疏忽了呢?那姓黃的惡人曾經吸死過二師姐呀……”
再定睛細看,蓮花托盤下盛有“汗青”的青花瓷瓶也不翼而飛了……
老太婆氣的渾身發抖,哆哆嗦嗦的來到了卧室,祝由靈棺上面露出了一個大圓洞,探頭望去,不但靈棺被毀,連嬰兒也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