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用盡各種方法威逼利誘,甚至敲斷了他的兩條腿,可仍是一無所獲,有關的具體情況已經寫入了報告。”方國平回答道。
“祖墨究竟能在哪兒呢?”寒生怅然若失道。
“朱先生,我們的調查報告得出的最後結論是,女嬰祖墨早已不在人世了,六年前可能就已經死亡了。”方國平語氣較為肯定。
寒生沉思起來,墨墨的母親老祖慘死在緬甸的熱帶雨林中,這個孩子是她唯一的心結,若是有個三長兩短,自己于心難安。
方國平見寒生沉默不語,于是開口說道:“朱先生,美國平克頓私人偵探事務所成立于1850年,是全球第一家民間偵探機構,至今已有100多年的曆史,隻要是平克頓接手調查的案件,基本上都能夠水落石出,如果女嬰祖墨仍然在世的話,我們不可能查不到的。”
“那你們有确認祖墨已經死亡的證據麼?”寒生問道。
“還沒有。”方國平略顯尴尬,喝完了桌上的茶水,遂起身告辭。
寒生目送兩名偵探坐上出租車離去,轉身朝南山腳下走去。
青翠的毛竹林裡霧氣沼沼,烏鴉從窩裡偷偷的探出頭來,自從沈才華帶回來那隻藍紫金剛大鹦鹉之後,它們再也不敢随意的呱噪了。
靈古洞口側邊的一塊岩石上,坐着一個七八歲,長着一臉雀斑的小男孩,身旁蹲着那隻金剛大鹦鹉,他就是寒生的養子沈才華。
“小才華……”寒生遠遠的招呼道。
沈才華擡起眼睛,口中輕輕的說了聲:“寒生爸爸。”
自從六年前回到南山村定居以後,随着沈才華一天天的長大,孩子也逐漸變得沉默寡言起來,他時常一個人呆坐于靈古洞口,一味的沉思冥想着,至于在想些什麼,誰也不知道。
“剛才平克頓私人偵探事務所來了人,他們說墨墨可能是已經死了。”寒生拍了拍沈才華的肩膀,歎息着說道。
“不,墨墨還活着。”沈才華擡起烏黑深邃的雙眸望着寒生。
清風徐徐,竹葉飒飒,沈才華的眼眶裡噙滿了淚水。
寒生望着小才華哀傷的神情,心中自是心疼不已,眼瞅着孩子整天裡悶悶不樂,自己和蘭兒也不是個滋味兒。女嬰墨墨被降頭師蒙拉差翁?炳自緬甸叢林中擄走以後,自己想盡了一切辦法,卻始終尋找不到孩子的下落。最後通過平克頓私人偵探事務所遍布全球龐大的網絡來追蹤調查,如今六年過去了,仍然沒有結果。
如果墨墨還活在世上,她又能在哪兒呢?
晚飯時,寒生和妻子蘭兒以及嶽父吳楚山人默默的吃着,唯有沈才華沒有動筷,眼睛望着碗裡的鴨血湯發着呆。
“才華,這可是你平日裡最喜歡吃的鴨血湯啊。”蘭兒驚奇的看着他說道。
“墨墨可能真的沒有死呢。”吳楚山人突然間說道。
寒生聞言目光投向了嶽父,蘭兒也放下了碗筷。
“平克頓私人偵探事務所遍及全球的網絡是很大,可是有一個地方他們是絕對沒有的,而且也不可能涉足。”吳楚山人言之鑿鑿地說道。
“哪裡嘛,爹爹。”蘭兒催促道。
“中國,隻有中國,外國人是插不進來的,晚飯前我看了那份調查報告,果然,他們并沒有派出偵探到中國來進行調查,而隻是通過了駐中國領事館的途徑,咨詢了公安民政等有關單位而已。”吳楚山人解釋道。
“您是說,蒙拉差翁?炳有可能千裡迢迢的把墨墨藏匿在了中國?”寒生眨了眨眼睛,若有所思地說道。
“‘大隐隐于市’,越是在眼皮底下,貌似危險的地方就反而越安全,越容易被我們所忽略,大家認為降頭師可能會把孩子藏匿在東南亞的雨林中或是南洋的某個海島上,其實那樣做,是不可能不留下任何蛛絲馬迹的,也是逃不過平克頓偵探們追蹤的。如果是在中國,由于制度的不同,即使他們的本領再強,也還是一樣寸步難行。”吳楚山人語氣鄭重地說道。
“唉,可惜才華小時候的那種心靈感應,長大以後就沒有了。”蘭兒惋惜地說道。
吳楚山人眉頭蹙起,自言自語地說道:“祖墨是在緬甸北部山區擄走的,那裡與雲南瑞麗、騰沖以及西雙版納的一些傣族聚居地交界,而且兩地之間的語言較為接近,俗話說‘學會傣族話,走遍東南亞’,我想,祖墨藏在那一帶的可能性比較大。”
“爹爹,那我們就趕緊去找啊。”蘭兒興奮地說道。
寒生思忖道:“六年前,祖墨身上的皺皮已褪,并無其他明顯特征,如今已長大了,小時候的事情肯定已經遺忘,對我們不會有絲毫的印象,小才華的心靈感應在幾年前也消失了,所以,即使面對面,我們也很難認出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