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第7頁)

  雷将軍一擺手,命令93師的士兵們撤下,然後問蹲在波侬屍體前的軍醫道:“波侬将軍的症狀也是同那名譯員一樣麼?”

  “是的,沒有任何的外傷,同譯員的一模一樣。”軍醫回答。

  “解剖的情況怎麼樣,有什麼發現?”雷将軍接着問道。

  “内髒器官一切正常,沒發現任何病變,兩個人幾乎在同一時間内,不明原因的相繼死去,看來隻有一種可能……”軍醫吞吞吐吐地說道。

  “是什麼?”雷将軍厲聲道。

  “‘蠱’……他們被人下了毒蠱。”軍醫回答說道。

  久居東南亞一帶的人都知道“蠱”,這是一種以極神秘的方法配制并巫化了的毒蟲,種類繁多,如金蠶蠱、蛇蠱、媽裡兒蠱(蜻蜓蠱)、蛤蟆蠱、蜈蚣蠱、蜮盎(水蠱)、草蠱、菌蠱、虱盅、鬼蠱、服媽蠱等等,變化多端,令人防不勝防。

  雷将軍自然知道民間養放“蠱”之事,他皺了皺眉頭,疑惑地說道:“可能會是哪一種‘蠱’能令人死後而不留任何痕迹呢?”

  “《黃帝内經》之《素問?玉機真藏論》中記載,‘脾傳之腎,病名曰疝瘕,少腹冤熱而痛,出白,一名曰蠱’,主要是說蠱毒侵入内髒導緻人死亡,可是我們這裡沒有西醫的檢驗儀器,所以即使解剖也很難看的出來……”老軍醫思索着說,突然間一個機靈,仿佛想起了什麼,于是又道,“聽說古時的佤幫有過一種奇特的毒蠱,名為‘盲眼蠱’,是由十一種視力極差的昆蟲秘制而成,但凡人中蠱後暫與正常人無異,可是一旦見到了瞎子,也就是盲人時,蠱毒便會驟然發作,死于無形,屍體亦沒有任何的傷痕留下。”

  此人一番話猛然提醒了雷将軍,方才與老和尚在一起的那個青年便是個盲人,而且老和尚自稱“老夫”,便已不合出家人稱謂,這兩人又均非美斯樂本地人……對了,那青年人便是佤幫人的裝束。

  “來人啊。”雷将軍大聲叫道。

  幾名軍官上前聽令,雷雨田命令他們迅速捉拿方才向波侬将軍提問的那個老和尚以及身邊的那個盲眼青年。

  軍官們各自帶着一隊士兵,分别往不同的方向追尋下去了。

  這時,一位緬軍副官走上前來,對雷将軍說道:“波侬将軍不幸猝死,死因有待調查,因為此事關系實在重大,必須立即向緬甸政府報告,等待進一步的指示。”

  “波侬将軍的突然去世,我們也感到十分的悲痛,請你随我的參謀長去作戰室,那裡有電話可以與仰光通話,我們先把将軍的遺體擡到屋子裡面去,免得在陽光下曝屍。”雷将軍客氣地說道。

  那副官敬了個禮後,跟随着參謀長離去了。

  雷将軍命人擡走了波侬的屍體,心中頗感不安,93師在前任指揮官段希文的領導下,曾經同緬甸政府軍之間多次交火,死傷了很多人,雙方本就相互猜忌沒有好感。此次波侬将軍的死,很可能會引起緬甸政府的疑心,認為是我方有意置其于死地,總之,有點“跳到黃河也洗不清”的味道。

  現在惟一能夠證明93師清白的,就隻有盡快的捉住那個來曆可疑的老和尚和盲人青年了。

第四十六章

  “爸爸,呵呵,我吸了……”黃建國樂呵呵地說道。

  “嗯,”鳌老贊許的目光望着他,“幹得不錯,兒子,你為我黨的革命事業立了首功一件。”

  “我要吃飯。”黃建國揉着肚子,顯然是餓了。

  鳌老舉目四望,這裡是金三角腹地,山林茂密,樹木叢生,山谷腳下有一座湖泊,波光粼粼,水邊系着一條小船。岸邊有棟茅屋,木柱竹牆,房頂苫着茅草,炊煙袅袅升起,靜的像是一幅畫。

  “那邊有人家,我們去讨點吃的。”鳌老說道,扯着黃建國的手朝着那茅屋走去。

  “汪汪……”茅屋前,冷不丁的竄出一條大黑狗,沖着他倆狂吠了起來。

  “爸爸,我怕……”黃建國膽怯的躲在了鳌老的身後。

  “别怕,兒子,這隻是一條狗。”鳌老安慰着他說道。

  就在這時,一個身材高挑,穿緊身白布短衫,露着白皙的肚臍,下套花布筒裙,紮孔雀蓮花銀腰帶的盤頭插梳俏麗女子走出了茅屋,吆喝住大黑狗,擡頭望見了來人,随即一愣……

  “這位姑娘,我們途徑此地,腹中饑渴,能否施舍些米飯果腹?阿彌陀佛。”鳌老知道,東南亞的僧人很受山民的尊重,無論走到哪裡,都是會慷慨予以施舍的。

  “這位大師從何而來?”姑娘警惕的問道,她認出了,這老和尚就是乃梭看見感覺像是鳌老的那個人。

  “哈哈,小姑娘,你叫什麼?”鳌老并未急于回答,而是反客為主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