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第7頁)

  屋内還有一名被捆綁着的男人,口中塞上了毛巾,瞪着一雙驚恐的眼睛望着他們,此人才是真正的護林員。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費道長口幹舌燥的問道。

  張隊長微微一笑,目光上下的打量着費道長,口中冷冷地說道:“那兩個貨郎呢?”

第六十五章

  “什麼貨郎?”費道長不解的問道,他被緊緊地困在了一張椅子上。

  “裝蒜是麼?”張隊長嘴角冷笑着,彎下身貼近了費道長的臉,緩緩說道,“我的兩個貨郎在秦東鎮一帶失蹤了,你不會說不知道吧……”

  “貧道真的不知道。”費道長臉上似乎是很委屈的樣子。

  “那好,你是從何得知潼關佛崖寺舉行一渡法師荼毗法會的?”張隊長盤問道。

  “這個麼……”費道長左眼觀察着對方,心中推測着這夥人的身份,口中搪塞着。

  “說!”張隊長臉色一闆,厲聲喝問道。

  “老百姓都傳開了啊,貧道隻是道聽途說而已,一渡法師與貧道同為山西宗教界名人,曾有過一面之緣,得此消息,自然要前來拜祭了。”費道長避實就虛的回答着。

  這個老滑頭……張隊長想着,腦筋一轉,身子後靠坐在了另一張椅子上,口氣悠閑地說道:“既如此,那我們就從頭來吧,你可别耍花招,先說說你的真實身份吧。”

  費道長眼珠一轉,心中盤算着脫身之道,嘴裡面則侃侃而談:“貧道乃是山西介休大羅宮住持,省委統戰部宗教事務局的顧問,同時還任職中國社會科學院研究員,在國内宗教界是響當當的人物。嗯,你們知道介休麼?知道介子推麼?當年晉文公重耳落魄時的‘五賢士’之一,重耳斷糧困于深山危難之際,是介子推割下自己的臀肉謊稱獸肉炖湯喂其服下,忠義救主,堪為百世流芳。後重耳返國登上王位,論功行賞時遺漏了他,子推不言祿,辭官與母親隐居綿山。晉文公醒悟後派人請其出山,介子推堅隐不出,晉文公求之不獲命人焚山逼其出來,結果介子推和老母都葬身火海,懷抱柳樹而亡。嗚呼……一曲春秋悲歌,高山仰止,晉國從此規定介子推蒙難之月國人不得舉火隻吃寒食,于是設‘寒食節’,即是今日之清明節的由來。”

  “哼,千古腐儒。”張隊長鼻子哼哼,鄙夷地說道。

  費道長的聲音繪聲繪色,極富感染力,屋子内的幾名手下聽得津津有味,連那個被捆綁塞了嘴巴的護林員也全神貫注的傾聽着,忘記了自己的糟糕處境。

  費道長瞥了一眼,心中頗悠然自得,于是接着高談闊論道:“大羅宮就建在介子推燒死的那座山上,貧道每日裡撫摸着那棵重生的千年古柳,思念着當年子推忠君愛國的高尚情操,每每潸然淚下,故更名‘子雲’。順便問一聲,你是共産黨員麼?”

  張隊長警惕的答道:“是又怎麼樣?”

  “同志!”費道長冷不丁的叫喊了一聲,吓了張隊長一跳,“貧道也是黨員,我們都是革命同志,你與貧道之間肯定存在有什麼誤會,來,替貧道解開繩索,我們好好的談一談。”

  “放屁!看來不動點真格的,你這牛鼻子老道是不會老老實實的招供了。”張隊長破口罵道,騰的站起身來,俯身目光盯在了費道長那隻白????的瞎眼上。

  “你要幹什麼?”費道長心驚膽戰的問道。

  “嘿嘿,”張隊長冷笑着說道,“我這個二百五中醫,想給你這隻瞎眼做做手術……”

  費道長聞言吓得面如土色。

  “費道長,看你人盡管年逾半百,但唇紅齒白,風韻猶存,隻是這隻瞎眼有些大煞風景,影響了你的外觀美。據我觀察,你這眼球的晶體有些渾濁,若是削去一層,說不定裡面還是好的呢。”張隊長說着從衣袋裡掏出一把紅色的瑞士軍刀來,掰開鋒利的小刀、小鋸子、小錾子以及旋轉啟瓶器等,仿佛在考慮使用哪一件更合适些。

  費道長緊張的渾身哆嗦個不停,張隊長的幾名手下則在一旁饒有興緻的咧着嘴瞧着,那護林員已是面色慘白,幾欲虛脫。

  張隊長最後決定還是用那把鋒利的小刀,于是折疊回去了其它的幾樣工具,左手扒開費道長的眼皮,右手持刀抵近那隻渾濁不清的眼球,輕輕的紮了一下……霎時間,費道長整個身子都随之顫抖了起來。

  張隊長嘴角殘忍的抽動了一下,口中卻是極柔聲地說道:“費道長,很抱歉,我這個蹩腳中醫沒準備麻藥,你呢,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住手!你們究竟想要知道些什麼嘛……”費道長終于精神崩潰,繳械投降了。

  張隊長嘿嘿冷笑着縮回了瑞士軍刀,目光炯炯的盯着費道長,平靜地說道:“那兩個貨郎在哪兒?”

  “這個貧道确實不知,今天頭回聽說什麼貨郎,請你一定要相信貧道啊。”費道長萬般誠懇的模樣,眼淚都要出來了。

  “那麼,同你一起的小侏儒是誰?”張隊長看他不像是在說假話,于是換了個話題問道。

  “他是貧道的師父,名叫宋地翁,是京城考古協會的會長。”費道長如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