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靈胎又發出銀鈴一般的笑聲,然後“嗖”的一下躍起,蹿回到了沈才華的衣袋裡。
“賈道長還……還在流,流血呢。”嘟嘟降落在賈屍冥的大腿邊上,審視了下說道。
客家嬷嬷随即檢查了他的傷勢,降毒雖解,但其身上被小陰嬰們撕咬去了好幾塊肉,兩隻腳的腳趾頭都已是殘缺不全了。
“師父,他是妮子的師父……”沈才華在一旁扯了扯客家嬷嬷的衣襟,懇求的目光望着她,嘴裡小聲說道。
客家嬷嬷明白小才華的意思,這孩子“愛屋及烏”,為了妮子,是想自己以“汗青”來給賈道長醫治。
“好吧,不過師父手裡的‘汗青’已經不多了。”客家嬷嬷疼愛小才華有加,無論他想做什麼,自己都不會拒絕的。
客家嬷嬷伸手至懷中,掏出那帶有一朵青瓷花的小瓶,晃了晃,惋惜的說道:“唉,可惜已經不多了。”說罷,拔出瓶塞,在賈屍冥的傷口以及斷指處塗上了一層“汗青”,然後小心翼翼地将瓷瓶又踹回了懷裡。
這時,阿明抱着小美走來說道:“這些小陰嬰都是水傣和山苗寨子裡丢失的孩子,現在已經沒事了,我想把她們先帶回甘拜迪,然後通知各寨領回。”
客家嬷嬷點頭道:“如此甚好。”
“客家嬷嬷,貧道謝了……”賈屍冥畢竟是江湖一流高手,“陰嬰降”一解,他便掙紮着站起身來,對客家嬷嬷拱手道謝,然後對妮子說道:“來,帶貧道去看看你娘……”
妮子領着賈屍冥走到了茅屋前,看見“老祖”依舊是人事不醒的躺在地上,于是蹲下看了看,躊躇着說道:“妮子,你娘喝了‘返魂水’,蘇醒大概可能還需要點時間。”
“那要等到什麼時候啊?”妮子着急的說道。
“唉,要是寒生在就好了……”賈屍冥發出了一聲長長的歎息。
“有人……”客家嬷嬷望見山坡上灌木叢中枝葉晃動,于是低聲發出警示,一面飛身縱起撲了過去,原來卻是那些野人們正躲在樹叢後偷偷的窺視。
客家嬷嬷将它們押出灌木叢,野人們都低着頭,戴着大白口罩,兩股戰戰,面現驚恐之色。
阿明砍了一些竹子,又從茅屋内找了些布單,做了幾副擔架,自己懷裡抱着小美,然後示意野人們将所有的嬰兒都撂在擔架上擡起走。
“老祖”是陰相人,看上去雖身材魁梧,但卻幾乎沒有多少重量,賈屍冥帶着愧疚之情,忍着斷指之痛,執意背着她步行,跟在了擔架隊的後面。
竹林内,勐拉差翁?坤巴已經啃噬完自己的左右手掌,正在興緻勃勃地撕咬着手臂上的肉,渾身鮮血淋漓……
“他已經活不成了,由其自生自滅去吧。”客家嬷嬷搖頭歎息着說道。
妮子默默地注視着坤巴,口中喃喃道:“炳師父,妮子做到了……”遂轉身離去。
一行人帶着這二十四名女嬰匆匆啟程,按原路折返回甘拜迪,夜半時分,他們終于回到了甘拜迪。
寨子裡頓時沸騰起來了,燈火通明,人們紛紛湧出竹樓。
“小美……”驚喜交加的小芹緊緊摟住小美,淚水滾滾而下。
阿明老爹一眼就認出了賈屍冥背上的老祖,指着她厲聲叫道:“‘野人山老妖’!就是她擄走的小美!”
一時間,人們群情激昂,“燒死她!燒死她……”憤怒的叫喊聲此起彼伏,那些戴口罩的野人個個吓得魂不附體。
“爹爹,這‘野人山老祖’隻是個替身,真正的幕後黑手是勐拉差翁?坤巴,現已被我們消滅了,從此以後,再也不用擔心丢小孩兒的事兒了。”阿明将此去野人山的經過詳盡的叙述了一遍。
“這些野人被坤巴擄來,也是無辜的,就放它們回雨林去吧。”阿明最後擺擺手說道。
那些野人面面相觑,然後尖叫一聲撒腿就跑,轉瞬蹤影皆無。
寨子裡攏起了幾堆篝火,殺雞擺酒,還有熏臘肉、腌竹筍之類的美食,縱情歡歌,答謝這些來自中原家鄉的客人,婦女們則擔當起照顧那些被解救嬰兒的職責,哄着她們睡覺,另外還派人連夜送出消息,通知水傣和山苗各寨。
阿明家的竹樓上,老祖昏迷不醒的躺着,妮子、沈才華和賈屍冥守在她的身邊,希望其盡快的醒來。
“奇怪,苯教的‘返魂水’據說返魂極為靈驗,已經一天多了,怎麼老祖還未曾醒來呢?”賈屍冥皺着眉頭說道,他并不知道老祖的魂魄早在六年前,就已經被寒生用祝由舍利收走了,而沈才華那時還小,此事早已經淡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