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降頭。”墨墨自豪的回答着,嘴裡突然脫口而出,“炳爸爸說了,我是自吞武裡王朝以來暹羅最偉大的降頭師。”
頌長老聞言沉默不語,半晌,默默的說道:“你學會了炳師兄的‘血降頭’和‘陰相人’秘術?”
“會。”墨墨望着他,肯定的答道。
“小墨墨,你是本長老的師侄兒,有些忠告不得不同你說,降頭術是源于中國川滇一帶苗疆的蠱術,自一千六百年前流傳到了東南亞,并結合古暹羅巫術所演變而成,它能救人於生死,亦可害人於無形,因而稱暹羅‘降頭術’和中國湘西‘蠱術’并列為世間兩大邪術。”頌長老緩緩說道。
船主岩通一字不漏的翻譯着。
墨墨第一次聽到有關降頭術的知識,感到十分的新鮮。
“小墨墨,你知道降頭師也會被自己的降頭術反噬的麼?”頌長老關切的問道。
墨墨搖了搖頭,表示不知。
“功力不足的降頭師極有可能因此破功,乃至賠上一條性命,即使降頭師的功力深厚,十之八九也會因為反噬而大傷元氣,必須急覓隐密之處療傷,方能逃過破功之劫。”頌長老循循善誘道。
“什麼叫做‘破功之劫’?”墨墨不解的問道。
頌長老微微一笑解釋道:“昨晚你都見到了,通他??的‘五毒蠱蟲’被你的大血蚤所殺,他緊接着臉上的毒疣便爆裂身亡了,屍首現今還在船艙裡呢,這便是降頭術反噬,破功之劫了。”
墨墨回想起來那個掌中托着怪蟲的白袍降頭師臨死之時的吓人模樣,心裡感到了一陣恐懼。
“所以。”頌長老接着說道,“本長老既為你的師叔,就有責任防止你也被大血蚤反噬,最後破功而亡。”
“大血蚤不會的。”墨墨尖聲反駁道。
“孩子,防患于未然嘛,這樣吧……”頌長老嚴肅的說道,“你把‘血降頭’和‘陰相人’秘術說給師叔聽,看看有什麼值得防範的地方,好麼?”
墨墨疑惑的目光瞅着頌長老,想了想說道:“我怎麼知道你一定就是炳師父的師弟呢?”
頌長老把手一攤,顯示出很委屈的樣子道:“照片你都見了,怎麼會不是呢?”
墨墨又想了想,搖頭說道:“炳師父的照片如果是你撿來的呢?”
頌長老心道,這小姑娘還挺有心眼兒的呢。在泰國,幾乎每一個降頭師都有勐拉差翁?炳的相片,似乎這位東南亞第一降頭師在身邊庇佑他們一般,就如同前些年的中國,幾乎人人都佩戴毛主席像章,道理是一樣的。
“小墨墨,你不相信師叔,本長老可要生氣啦。”頌長老黔驢技窮,索性拉下臉來了。
“我不要在船上,你要是我師叔,就靠岸邊停下來,我和娘上岸以後再告訴你……”墨墨眼珠一轉,狡黠的說道。
頌長老長歎一聲,這小姑娘是在太難對付了,看來隻有使用其他手段來迫使其就範……于是,他收起了照片,走回去了船艙裡。
“空薩,不行,這小姑娘太精明了,軟的不行幹脆就來硬的。”頌長老忿忿不平的說道。
“可是,她的那隻大血蚤好厲害,螫我們一下可就麻煩了……”空薩心有餘悸的回答道。
“嘿嘿,”頌長老胸有成竹的說道,“咱們不是帶來了幾瓶高效防蚊油了麼?”
空薩聞言恍然大悟道:“不錯,我怎麼忘了?那油的氣味可以抵擋一切蚊蟲、跳蚤以及旱螞蝗的叮咬……”說罷趕緊從手拎包裡取出兩瓶來,擰開了蓋子,兩人迅即在頭臉以及身上全部都塗上了厚厚的一層防蚊油。
“還有這個。”頌長老嘿嘿陰笑着,順手從船艙壁上取下一瓶二氧化碳泡沫滅火器說道,“大血蚤肯定會被那些泡沫黏住,再也蹦?Q不起來了,哈哈……”
兩人随即打開一隻柳包手提箱,裡面塞滿了大大小小的竹筒子,一個個的拔掉塞子,倒出各種花花綠綠的毒蟲,有綠色的竹葉青毒蛇、花斑蠍子、黑寡婦毒蛛、大蟾蜍以及巨型旱螞蝗等等蠱蟲,同時念動巫咒,驅使着它們爬出船艙,浩浩蕩蕩的殺奔墨墨而去……
此刻在船頭甲闆上,墨墨摟抱着老祖正倚在了船舷邊,眺望着茫茫江水,思緒則飛回到了甘拜迪山寨竹樓之上……鬼嬰要是知道了自己和娘在船上,無論路途有多遠,他一定是會來營救墨墨的。就像是很久很久以前,他倆被喜馬拉雅山鷹拽到了半空裡,鬼嬰沈才華始終緊抓着自己不撒手,心驚膽戰的飛過了無數的高山、江河還有綠色的森林……墨墨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
就在這時,船甲闆上傳來?O?O?@?,墨墨擡頭一看頓時吓了一跳,自船艙口密密麻麻的爬出來一大群毒蟲,有綠色的毒蛇、花蠍子、黑蜘蛛、癞蛤蟆和一些叫不出名字的蟲子,其中還有一隻紅色如筷子般大小的旱螞蝗,正一弓一伸的奔她而來。
墨墨急忙張開嘴巴,意念催動大血蚤禦敵,但覺喉頭蠕動了兩下,并不見其出動,原來大血蚤已經喜歡上了騎着痰出征,甯可在口腔裡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