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極高深的祝由秘術早已失傳了,據說北宋梁山伯好漢鼓上蚤時遷和康熙年間的江湖大盜楊香武,都會一種‘縮骨術’,可以将身子骨縮去一半大小,從而鑽出牢房的鐵栅,這大概就是此一類的祝由秘術了,但卻遠遠不及‘縮頭術’的高深。”老叟繼續解釋道。
“那麼,‘鬼壺’究竟有什麼神奇的作用呢?”寒生饒有興緻的問道。
“這個老夫就不太清楚了,隻是聽老阿普活着的時候曾經說過,‘鬼壺’必須要以祝由巫咒開啟,屆時将天玄地黃……西漢揚雄在《太玄》一書中寫道,‘天以不見為玄,地以不形為玄,人以心腹為玄。天奧西北,郁化精也;地奧黃泉,隐魄榮也;人奧思慮,含至精也。’太陽正了又斜,月亮圓了又缺,殉道也。”老叟目光瞥向了窗外,迷茫的望着夜空中閃爍着的星辰,怅然若失般。
許久,寒生喃喃自語道:“我知道了,‘鬼壺’不但能招魂老祖,而且還可以釋放出沈才華腦中祝由舍利之内的五萬中國遠征軍将士……”
“你說什麼?”湘西老叟不解的問道。
“我要即刻出谷。”寒生若有所思的說道。
湘西老叟和小影婆婆驚訝不解的望着寒生。
“我要去奪回‘鬼壺’!”寒生目光炯炯的說道。
迷離的月光下,寒生離開了湘西老叟的茅屋,興沖沖地跑回了老祖的那間小木屋内。
“賈道長,你知道‘鬼壺’現在哪裡?”寒生急切的問道。
“鬼壺?”賈屍冥愣愣的望着寒生,幽幽的說道,“應該是在京城。”
“京城誰人之手?”寒生追問道。
“可能在主任的手裡,”賈屍冥回答道,“不過,此事說來話長……”
接下來,賈屍冥對寒生講述了自己當年如何被主任派往首長那兒卧底,想要得到格達預言,後來因毛澤東主席的逝世,政局突發驟變,因而不了了之。年初,他奉命來到河東風陵渡追尋“風後冢”,最終僥幸得到了‘鬼壺’,不料豫西大峽谷中的一場惡戰,自己險遭主任滅口,結果炸死了黃建國,旅行袋裡的‘鬼壺’也丢失了,但基本可以認定,‘鬼壺’已經落在了主任的手中。
“主任要‘鬼壺’幹什麼?”寒生疑惑的問道。
“複活毛澤東。”賈屍冥輕聲回答道。
清晨,一縷金色的陽光灑在了藍月亮谷中,高山草甸上盛開着紅紫兩色的杜鵑花,寒生走出紅松林,來到了月亮湖邊。遠遠的望過去,當年劉今墨與小翠花的墓冢前青草茵茵,有兩個小孩兒手牽着手正默默地矗立在墳頭前,那是沈才華和墨墨,嘟嘟和大黑貓“小翠兒”則蹲在他倆的腳下。
“劉爸爸,我們來看你來了……”沈才華幽幽的傷感說道,在他的腦海深處,還保留着對劉金墨純真的記憶。
“這裡面埋的是誰?”墨墨輕聲問道。
寒生默默地站在他倆的身後,歎息着回答道:“孩子,你的名字叫祖墨,指的就是你娘老祖和劉今墨……”
“聽說我爹不是叫陽公麼?”墨墨不解道。
寒生苦笑了下,有些話是難以啟齒的,他岔過話題說道:“我要出谷去了,你倆就留在這裡吧,賈道長和客家嬷嬷會照顧你們的。”
“寒生爸爸,你要去婺源看蘭兒媽媽麼?”沈才華低着頭,小聲的問道。
“不是的,我要去一趟京城,你們等在這裡,等我回來就可以讓老祖複活了。”寒生解釋說道。
沈才華戀戀不舍的目光望着寒生,仿佛想說什麼,但張了張口,卻還是沉默了。
“劉金墨……”墨墨小聲的叨咕着,最後還是搖了搖腦袋。
“唉……”寒生歎了口氣,轉身離去。
山谷的盡頭,皚皚的雪山之下,矗立着一座由數十間白色木制碉樓式建築所組成的喇嘛廟,寺内傳來陣陣悶鈍的鼓聲,在白塔高高的尖頂之上,仰月和寶珠反射着耀眼的金光。
寒生踏着碎石鋪就的羊腸小路,經過一座古老的木橋,走進了那扇繪着唐卡的古老木門。大殿内香煙缭繞,祭壇上供奉着蓮花生大士佛像,身後則是飛翔着五部空行母,随處可見從天棚垂落下來的經幡,光線暗淡,檀香襲人,這裡雖沒有漢傳佛教寺廟的奢華,但卻顯得異常的古樸與聖潔,亦帶有一絲久遠的蒼涼。在祭壇的側邊,一個瘦筋筋的紅衣老喇嘛正坐在經桌後面,咕噜咕噜的念着經,念一段敲幾下鼓,吹兩下螺号,他便是丹增老喇嘛。
寒生對着蓮花生大士佛像恭恭敬敬的行禮,然後走至老喇嘛的面前。
“嗡阿?稅嘣庸距啵?貝瑪,悉地?恕?…”老喇嘛嘴裡誦着經文,擡眼望見了寒生,面帶喜色的說道,“寒生施主,安息長老答應留下來了,流亡千年的苯教終于回到了藏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