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雌性幼魇出道了。”薛道禅把在豐都鬼城發生的事兒述說了一遍。
古空禅師聞言沉默良久,緩緩說道:“這個名叫二丫的女孩兒是75年河南駐馬店潰壩二十四萬冤魂誕生的魇,怨力甚大啊,而且又逢失蹤了1300年的藥王噬嗑針重現天日,此事當真是非同小可。”
“所以薛某特地趕回衡山與大師商議,有何辦法化解這一血光之災。”薛道禅面色凝重,失去了往日狂傲不羁的神情。
“古往今來,所有現世的魇都曾帶來過一場血腥殺戮,百姓慘遭生靈塗炭。尤其是近代,東洋大魇發動的侵華戰争直接造成了國人死亡三千五百萬人,之後的國共内戰短短三年又死了數百萬中國軍人,平民的傷亡恐怕也不低于這個數字。解放後的曆次運動包括文革浩劫,中華民族真是多災多難啊。”
薛道禅點頭稱是:“‘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裡人’,不知多少人家妻離子散,留下多少寡婦淚。”
“河南溺死之人大都屍首完整未曾毀壞,所以才能怨力集中而産生魇,妖道之所以謀劃這個陰謀,估計還是針對屍道來的,暫時不會對人類造成太大的影響,但肯定會波及到,你有什麼打算?”
“這位有良小兄弟于二丫曾經相熟,可以接近她而不引起懷疑。”
“你想利用他暗中除掉幼魇?”
“這正是帶他來衡山的原因。”
“這樣做有失光明正大吧。”古空禅師遲疑道。
“為天下蒼生着想,也隻有出此下策了。”薛道禅無奈的說道。
兩人一面飲着茶,一邊繼續探讨着,天邊飄來烏雲,衡山上涼風習習,有着山雨欲來風滿樓之感。
“大師,有良一點武功也不會,可有什麼速成的功夫教給他?”薛道禅問道。
“薛施主武功不弱,随時點撥他不就行了?”
薛道禅搖搖頭:“大師見笑了,薛某隻是會些淺薄的妖道巫術,哪抵正宗的佛門功夫,請大師莫要推辭。”
古空禅師微微一笑:“薛施主也是深谙此道之人,應當曉得越是高深的武學需時越久,大凡速成的隻能蒙騙一時,遇到高手即刻就會被拆穿的。”
“那隻幼魇初出道,還沒有多少閱曆經驗,況且她與有良交情甚好,因此隻要能蒙混一時就可以了。”
“既然兩人交情甚密,你覺得他下得了手麼?”古空禅師問道。
“嗯……”薛道禅陷入沉思之中。
此刻,有良坐在齋堂裡也同樣的沉思着,面前的米飯青菜動也未動。
二丫竟會是‘魇’,這叫他實在難以接受。她心地善良,曾不顧柳十三阻攔救下了媚娘,膽小又小,渡船上見到滾滾的黃河水都吓得不敢睜眼……等等,怕水?河南駐馬店潰壩溺死24萬人的魂魄凝聚為魇,他們都是被洪水淹死的,怪不得二丫對河水如此的恐懼呢。
回想起鬼城的那天夜裡,二丫現身後一掌便把黃魔杜大姐的毛線巫術給破了,而薛道禅卻還吹了半天真氣才解開孫遺風系着的手腳,她怎麼突然間變得這麼厲害,隻有“魇”才能輕描淡寫的破解“魔”的法術,看來二丫真的是變了。
記得她怒斥孫遺風時曾說過“還害死了有良哥”這句話,看來還惦記着自己,可惜當時被薛道禅點了穴道,不然就追上去見面問個明白。
“有良,在想什麼,怎麼不吃飯?”身後傳來薛道禅的話音。
“在寥陽殿裡,你為什麼點我穴道,不讓與二丫見面?”有良氣囊囊的說道。
“她已經不是從前的那個二丫了,若是貿然跑出去是會害了你的。”
“不會的,”有良反駁說,“我親耳聽見了她指責孫遺風‘害死了有良哥’這句話。”
“有良,你聽我說,”薛道禅坐在桌子的對面,面色沉重,“塵世間妖屍兩道之間的争鬥由來已久,近些年蟄伏已久的妖修和屍修紛紛重出江湖,有的已經附身到一些位高權重的官員身上,想要借助政府的力量壓制和打擊對方,這樣做的同時将不可避免的給平民百姓帶來災禍。一般來說出現幾隻妖魔屍魔并不可怕,一旦魇出世,就有伴随而來的生靈浩劫。”
“薛先生,你也是蟄伏的‘赤魔’?”有良問。
“嗯,薛某是靠讀書研修打發時間,有良,文革期間有魇作怪,就帶來了十年的浩劫,平民百姓死亡何止千萬?你是一個有良心有擔當的年輕人,正如你的名字一般,若是能借助你的手制止住一場浩劫的話,那可是功德無量啊……你願意為天下蒼生去做這件事情麼?”
“俺?”有良驚訝的說道,“俺怎會有那麼大的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