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有良驚訝道。
“哼,”柳十三抓住他的肩頭嘿嘿道,“你這臭小子果然沒死在‘鼍鼓十巫圖’裡,杜大姐說起你回去了京城學校,老夫還不太相信呢。”
“師父,你怎麼會來到了衡山?”有良看到了柳十三幹癟的眼角滲出了熱淚。
“老夫是跟着你們一同上的衡山,暗中盯着你都快半個月了。”柳十三詳細的道明原委。
原來那天夜裡在豐都鬼城出來,杜大姐就告訴了柳十三,說起前幾天有良一個人到學校的事情。
“有良為了二丫一定會趕去豐都的,柳十三留在這裡等他吧,關教授去暗中追蹤老白同二丫,我必須要即刻返回京城,把出現新魇的事情報告老大。”杜大姐對他倆做了分工後匆匆離去,随後關教授也告辭走了。
柳十三在鬼城幽都山門外隐蔽起來,等待着不知道何時會趕來的有良,他想不通自己這個頭腦不太靈光的小徒弟竟會脫困而出,去京城肯定是想要尋師父來了,還算是有情有義。正尋思之間,大約小半個時辰,随即瞧見那個穿着筆挺藏藍色中山裝的薛道禅帶着有良和媚娘躍出了山牆,于是便悄悄的一路跟來了衡山。
由于摸不清狀況,他始終沒有露面,隻是在暗中觀察着,發現藏經閣老和尚在傳授有良武功,于是便未加打擾,如今看似有良已經學成功夫,這才出來相見的。
“你是怎麼從壁畫裡出來的?”他問。
有良把對薛道禅講的那番話重複了一遍,柳十三聽了沉默不語,過了一會兒接着詢問:“老和尚教你的這是什麼古怪功夫?”
“夢遺神功。”有良告訴他。
“夢遺?”柳十三嘿嘿一樂。
“師父,杜大姐竟然是你的頭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有良迷惑不解。
“此事兒……”柳十三面現尴尬,口中搪塞道,“不說也罷。”
“有塵道長,來到衡山日子也不短了,今晚終于肯露面啦。”突然林子外有人說道,月光下,薛道禅正負手而立面無表情的望着他倆。
“薛先生?”有良吃了一驚。
兩人走出無礙林來到跟前,“老夫姓柳,是有良的授業師父。”柳十三先自我介紹道。
“哼,”薛道禅不屑的說道,“青城山常道觀有塵道長,天師道‘鬼門十三針’的傳人,俗家姓名柳士散,多年前下山還俗後,從此杳無音訊,薛某說得不錯吧?”
柳十三是老江湖了,曉得人家既然能夠把自己老底都掀出來,此刻狡辯和抵賴都是沒有用的,于是坦誠答道:“佩服,薛先生所言沒錯,老夫确實就是有塵,當年隻是過不慣青城山那種清苦日子之所以才還俗的。”
“是麼,可是你帶走了‘鬼門十三針’絕學。”薛道禅嘿嘿道。
“老夫行走江湖,總得要有一技之長能聊以糊口。”
“曆朝曆代的‘禁針’,豈止‘聊以糊口’這麼簡單?人為的截斷三世因果,打亂循回往生,實在是為禍人間啊。”薛道禅語氣嚴厲。
“看似薛先生是想要替天行道,滅了老夫不成?”柳十三口裡說着,心中暗自戒備。
薛道禅呵呵一笑,道:“薛某原先是這樣打算的,不過現在事情有了變化。在奈何橋上,你也看到了妖道那邊出現了一隻幼魇,若待她發育成熟以後必将帶來一場浩劫,這一點柳先生和你的上司黃魔玉屍杜大姐應該沒有異議吧?”
“你到底想做什麼?”柳十三謹慎的問道,他感覺這位薛先生絕不是個善茬。
“當然是盜取‘噬嗑針’了,薛某一直擔心有良江湖經驗太少難以獨立擔此重任,這回若是有柳先生在一旁暗中相助的話,那就一定會事半功倍。”
“你想讓有良去找二丫盜針?難怪要教他武功呢。”柳十三此刻才恍然大悟。
“柳師父,”薛道禅要利用人家,連稱呼的語氣也都變了,“你看上去雙目已盲,怎麼還視物如常,莫非開了‘天目’不成?”
“就算是吧。”柳十三含糊着未置可否,他可不願意透露自己獨創的‘陰眼’絕技。
薛道禅點點頭,也沒多問,江湖之人大都有些隐秘在身,旁人不好深究。
“師父,什麼是‘玉屍’?”有良詫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