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去大師,你笑什麼?”小林子詫異的發現有良嘴角在偷笑。
“沒什麼,”有良回過神兒來問道,“你們今天準備去哪兒玩兒?”
“長城,‘不到長城非好漢’嘛。”小林子興奮的說道。
回想起當年在長城敵樓上,自己偷偷殺掉費道長,替一渡法師報了仇,這一晃兒已經六七年了,恍若隔世啊。
上午九點鐘,有良背囊裡帶着媚娘準時來到了“華夏氣功針灸培訓學校”,大樓内冷冷清清見不到一個人,與往日開課時候學生們熙熙攘攘的嘈雜勁兒大相徑庭。
好半天才找到一個打掃衛生的老頭,問他也不知道辦公室杜大姐的去向,“學校停辦了,人都走了。”他說。
有良悻悻的離開了學校,找不到杜大姐柳十三他們,怎麼去向薛道禅交代呢?他盲目的在附近轉來轉去,也去曾經住過的那家地下室旅社瞧了瞧,也打聽不到老瞎子乞丐柳十三。算了,直接去找薛先生,就說突然之間聯系不上了,信不信由他好了。
下午時分,有良再次走進紫禁城,徑直來到珍妃井附近,一直待到四點半大喇叭叫喊閉館了,也沒有見到薛道禅的身影,奇怪,他說讓來這兒見面的嘛。
他依舊躲進了灌木叢中,等到天黑以後月亮升起才出來,四下裡靜悄悄的,昨晚那些詭異的鎮宮獸也不見蹤影,看看今晚二丫會不會出來上廁所,既然已經來了,也出不去故宮,就索性挨到天亮吧。
夜半子時,宮女的身影始終沒有出現,薛道禅也不知怎麼回事兒,起碼打個招呼留個暗号也好呀。
他說這次二丫他們沒有設置虛空,就躲在旁邊那座大門緊鎖的乾隆倦勤齋裡,幹脆自己溜進去看看。主意打定,他來到院門前,厚重的木門嚴絲合縫,鉸鍊與銅鎖也很結實,院子的圍牆足有丈高,可惜自己不會輕功,若是有薛先生那兩下就不愁了。四處望了下,沒有梯子,不過他發現有一株老松樹就生長在院牆外,橫枝探進了小院。
有良攀上了松樹,悄悄的望向院内,房間漆黑一片,耳邊隻聞有蟋蟀的鳴叫聲。他小心翼翼的爬上了粗壯的杈桠,然後縱身跳進了院子裡。
第83章
遺留的字迹
院子裡有九間房,綠色的琉璃瓦黃色剪邊,在夜空裡反射着清冷的月光。
建築北依大紅宮牆,正中的屋檐下懸有乾隆禦筆“倦勤齋”匾額,暗紅色的門扉緊閉着,看上去斑駁陸離,已經有年頭沒有油漆過了。有良從背囊中放出媚娘,小聲吩咐??去搜尋二丫的藏身之處,媚娘點點頭,一溜煙兒似的去了。有良站在月光下睜大了陰眼提高戒備,萬一佘天庭現身,不等蛇芯子卷過來就要先下手為強,先戳他幾夢遺指再說。媚娘的嗅覺十分敏銳,隻要二丫沒有躲藏進虛空裡,??一定會找到的。不多時,媚娘回來輕輕的“喵”了一聲,示意有良跟??去,可能是發現了什麼線索。
正房的門扇敞開着,雖然裡面很黑,但有良的陰眼仍舊清晰可辨。北牆是一鋪火炕,炕上的被褥散亂一團。媚娘指了指牆角,那裡有一堆吃剩的食物,有煎餅果子和空罐頭盒以及丢棄的玻璃汽水空瓶,果然是有人住過的。有良拽開了被子,發現一套淺綠色的對襟長褂宮女服,袖口繡有素色花邊,正是昨晚二丫穿着過的,看來這個房間就是她住的。
“喵嗚。”媚娘突然叫着跳到炕上前爪輕拍牆壁。有良望過去,原來那裡挂着一幅題為《昌瑞山攬勝圖》的彩色山水畫,叢山峻嶺,天高雲淡,黃色屋頂的宮殿,景色甚是壯麗秀美,其中路上還有幾個梳長辮子的清代人物,正在指手畫腳的說着什麼,畫上除了落款外還有題跋。有良對國畫不感興趣,因此繼續搜尋其他線索。
“喵......”媚娘再次拍打牆壁,急切的呼喚他。
“怎麼啦?媚娘。”有良跳上炕仔細一瞧,原來媚娘不是要他欣賞山水畫,而是拍打着牆上的一行字迹。字迹方向自左向右,是近代人的書寫習慣,并非以筆墨書就而像是手指劃出來的,深深切入青磚牆内,牆壁下的床上還留有青色的磚末,這說明剛留下不久未及清理,好強大的指力啊。
有良辨認出潦草的一行字是:速來昌端山。
按理說青磚屑在床上,二丫是個幹淨人,見到絕對會打掃幹淨的,那麼就肯定是二丫走後有人刻下的了,會是薛道禅麼?此人是赤魔,手上指力刻磚應該沒問題,也許是他留給自己和杜大姐的警示,猜到杜大姐見不到他人時定會入倦勤齋來搜,絕對不難發現牆上留下的字迹。
“速來昌端山。”這昌端山在哪兒?有良擡頭望了眼牆上的那幅山水畫才恍然大悟,這個薛道禅也太馬虎了,明明是昌瑞山嘛,結果中間錯字變成昌“端”山了,但他明白薛道禅肯定是追蹤二丫和老白去了這個地方,想要叫大家盡快趕過來。
有良思索着這畫好像挺古老的,多少應該值點錢吧?自己兜裡的鈔票已經所剩不多,費叔的工資也還沒發,這次進京除妖是豹哥掌管着經費,錢都在他那兒。管他呢,不管昌瑞山在哪兒,要去沒錢可是寸步難行,有良伸手将那幅畫摘了下來卷好放進背囊,然後對媚娘說道:“二丫已經走了,我們去找她吧。”
走出房間來到院子裡,要從高高的圍牆翻出去還不容易呢,院内的幾株樹距牆較遠借不上力,但他在雜物房發現了一架木梯,于是将其靠在圍牆下攀上去,見外面無人便縱身跳了下去,一屁股坐在了倦勤齋外的地上,看來有機會還得學點輕功才是,要不然太麻煩了。
夜裡紫禁城是完全關閉的,有良隻有回到灌木叢中等侯天亮開館,那時遊人很多就可以堂而皇之的混出去了。
他在默默的打坐,順便整理一下幾天來紛亂的思緒。
費叔的“雞舍計劃”很是隐秘,薛道禅又是如何得知301醫院儲存着年輕戰士的新鮮血液呢,而且具體到D棟樓以及叢院長身上?他和孫遺風剛到京城就了解到了這一情況,必定是有人向他透漏了消息。叢院長說兩名女護士絕對可靠,那麼就有可能是其他知情的那幾位醫院領導,其中難保沒有薛道禅的耳目。
費叔的血漿?叢院長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那句話,有良心中疑窦重重,冷藏櫃中不但儲存有戰士的血,而且還有費叔的血,他又不年輕,況且也沒高尚無私到為老幹部們獻血的境界,這裡面一定有貓膩,說不定是個大陰謀,有良斷定。
天亮了,一直到八點半開館,有良見到有遊人三三兩兩的過來,這才離開灌木叢,沿着路牌指示經北面的神武門走出了紫禁城。
回到酒店房間,先洗了個澡,前晚的濕衣服已經洗好熨燙,整整齊齊的疊放在櫃上,酒店的服務就是好,當然也是要有償的,最後算入房價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