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頭鼋自從當年郭璞命??守“風後冢”以後,1600多年來從未上來過地面,此刻兩滴蒼涼冰冷的淚水已悄然溢出眼眶,但由于其爬行動作太過遲緩,因此幹脆伏在了大靈貓的背上由其馱着走。
清涼的月色下,黃河故道上行進着這隻人獸混雜的古怪隊伍,幸好是在深夜路無行人,終于子時初到達了鎮上。
風陵渡鎮,在通往渡口的公路上停放着大小十幾輛汽車,其中有兩三輛載重卡車上面蓋有蓬布,這些都是準備大清早乘頭班渡輪過黃河的。司機們大都分散住在路旁的幾家小旅店内,房間裡黑咕隆咚的,早都已經睡熟了。
宋老拐讓大家躲在陰影裡,自己悄悄的潛過去查看,發現有的車貨物塞得滿滿的無法容納他們幾個,但有輛是拉活禽的,裡面堆了半車鐵籠子的雞,盡管氣味兒又臊又臭,但總歸還有空間可以躲人。
他招了招手,讓大家悄悄的爬進了車廂,那些公雞母雞正在打着瞌睡,??們都是“雀蒙眼”,不到天亮啥也看不着。
宋老拐從鐵籠子上掰下一段鐵絲,幾下子便将車門捅開了,于是叫可兒坐在裡面,叮囑說道:“姑姑就坐在駕駛室裡,天亮等司機來時盡量吸引他的注意力,令其沒有功夫檢查貨物,我們隻要渡過黃河就行了。”
可兒咯咯笑道:“放心好了,姑姑自有辦法。”
離天亮還有兩三個時辰,但大家都挺興奮,誰都沒有困意,就這麼一直挨到了破曉。
“喔喔喔……”籠子裡面的數隻大公雞突然啼鳴起來,聲音此起彼伏,吓了大夥兒一跳。
随着“噗哧噗哧”的聲音,母雞們聞聲紛紛屙起屎來,臭氣熏天,邢書記簡直都要閉過氣去了,想想一個産糧大縣的縣委書記如今落難到如此地步,心中不禁湧起一陣莫名的酸楚。
司機們吃完早餐,陸續走出旅店來到自己的車前檢查輪胎氣壓,底盤是否漏油以及貨物等。
一個中年司機晃晃悠悠朝着運雞的這輛篷車走來,嘴裡還哼着小調,但見他徑直奔車尾而去準備查驗雞隻的情況。
駕駛室内“咚”的一聲響,引起了司機的注意,他驚訝的發現裡面竟然有人,于是怒氣沖沖的跑了過去。
“誰,幹嘛跑到我車裡?”他伸手拽開車門,但随即臉上露出了笑容,“呦,原來是個妞兒,大清早你是怎麼進來的?”
“車門沒鎖嘛。”可兒妩媚的說道。
司機疑慮的目光從可兒的臉蛋慢慢下移,頓時呼吸急促起來,他驚喜的發現這個漂亮姑娘竟然酥胸半露。
“你,你想要做什麼?”他結結巴巴的說道。
“奴家要過河嘛。”可兒莞爾一笑。
這一日,卡車駛入武陵山區,他們已經來到了崇山峻嶺的湘西境内。遙望延綿橫亘的武陵山與雪峰山,山路越發的崎岖難行,但見千山萬壑、峰巒壁立、突兀險峻,宋老拐減慢了車速,馬達轟鳴着爬山,排氣管噴出一股股的黑煙。
湘西自古以來被稱作“蠻煙瘴雨”之鄉,曆來為罪臣谪貶流放之地。
宋老拐翻查着駕駛室裡的一本《全國道路交通圖》,目前已經進入了辰州沅陵地界,公路兩側都是原始森林,樹木高大茂密,偶爾還能見到有小動物穿梭其間。
太陽快要落山了,這是他遠遠的發現前面公路設了路障,這是一處專門查禁私砍亂伐木材和野生動物的森林公安檢查站,小木屋裡的人聽見汽車聲都出來了,手持紅旗示意停車,其中好幾個民兵還背着長槍。
宋老拐無奈隻得緩緩停靠路邊,搖下了車窗玻璃。
“你們有拉木材麼?”為首的穿警服的森林公安上前問話。
“沒有。”宋老拐回答。
“下車檢查。”那人命令道。
上來一幫人掀開車蓬布,發現了邢書記等人。
“報告所長,這車走私野生動物!”有人興奮的高聲叫道。
小木屋裡慢吞吞的走出一個叼着煙卷的警官,年約四十餘歲,皮膚黝黑,腰間挎着五四式手槍。
“我看看,”他走上前來,驚奇的發現了車廂内三隻靈獸,不禁愕然道,“好家夥,這麼大的凹甲陸龜還頭一次見到,怕是有百年以上了,嗯,這可是國家二級野生保護動物。這隻好像是猞猁,也是二級保護動物,哇,這是什麼,哪有這麼巨型的蝙蝠啊,搞不好是一個新的物種吧。”
“所長,咱這回收獲可不小吧?”一名警員喜滋滋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