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大師回過頭來,犀利的目光落在了楊林的身上。
“楚大師,前天晚上我和尼朵曾經打開檢查過,背囊裡的畫軸确實是《敦煌夜魇圖》。”楊林面色微紅的說道。
“你們去過我們的房間?”小月愕然道,認出這兩人就是同車的旅客。
“說清楚點。”楚大師冷冷道。
“是,前天晚上旅客們在麗江古城四方街的酒樓裡吃飯,尼朵先去了客棧在她倆的暖水瓶裡下了‘百花散’,等她們回去飲水迷倒以後,我和尼朵從天棚裡下去檢查了背囊内的畫軸。畫的是敦煌夜景圖,有古城堡、戈壁灘和莫高窟,月光下的幾個人竟然還能在畫中走動,當時我倆還感到很新奇。”
“後來呢?”
“檢查無誤後,就把畫軸重新卷好放回了背囊,處理掉暖瓶裡的藥水後就爬上天棚回自己房間了。”楊林回憶道。
“前後沒有發現什麼異常麼?”
“沒有。”楊林肯定道。
這時,衛道長悄聲說:“楚大師,會不會是衡山古空禅師或是白雲觀虛風道長也悄悄的跟來,并且暗中做了手腳?”
楚大師聞言略一沉思,知道二丫随身攜帶畫軸連夜出走的除了衛道長幾個人之外,就隻有古空禅師和虛風道長了。《敦煌夜魇圖》本已經在古空手中,此人高深莫測,單是露了一手“血禅”功夫便可見一斑,他若是不想讓人盜走畫軸,二丫根本無機可乘,所以此人定是有意放走她倆的,因此沒有必要費力再去把圖盜回。而白雲觀的虛空就難說了,他也是同道中人,對這卷來自東漢張道陵親手繪制的墨寶有所圖謀也很正常,難道真的是他尾随而來暗中調包的麼?或者說還有不知道的第三方勢力暗中介入。
“二丫,先把這卷空白畫軸給我,必須去麗江查一下這個‘東巴書畫院’,價格标簽仍夾在上面,說明調包之人行事倉促而遺留下了線索。”楚大師說道。
“我也要跟着一起去,”二丫态度堅決,“楚大師,找到畫軸以後先回塔巴林寺請明月住持解救有良……還有薛先生,然後再給你銷毀。”她說着望了眼小月。
“我也去。”小月附和着。
“沒問題,解救了去大師也正是楚某的心願。”楚大師十分爽快的答應了。
二丫回過身來向明月住持和邢書記等人告辭,可兒戀戀不舍的拽着她的手,希望其早點返回塔巴林黑鷹直升機馬達轟鳴,巨大的旋翼卷起漫天塵土,載着楚大師一行徐徐升空,朝着東南方飛去。
二丫一進入機艙就吓了一跳,艙中爬伏着一頭身形巨大、闊嘴獠牙的黑毛大公豬,瞪着圓溜溜的眼睛兇巴巴的盯着她。
“哈哈,這就是了去大師的小女友吧?”駕駛艙一位戴頭盔上年紀的飛行員扭過身子笑呵呵的說道。
“二丫,快來見過費叔,他就是了去大師的老闆。”楚大師在一旁介紹說道。
“費叔?”二丫聽有良講起過此人,今日一見果然神通廣大,竟然坐着空軍的直升機來到塔巴林嗯,小姑娘蠻可愛的,”費叔打量着二丫,面目慈祥和藹,指了下那頭大豬說,“??叫‘豬堅強’,别看長的樣子挺兇,其實是蠻喜歡女孩子的。”
黑鷹直升機快速掠過皚皚雪峰和森林草甸,舷窗外依稀看得到那兩隻喜馬拉雅山鷹在碧空中翺翔,伸展着雙翼一動不動的飄浮在白雲之間,蒼涼而悲壯。
二丫默默的凝視着窗外,心中始終疑惑不解,自己和小月深夜溜出白雲觀,隻有虛風道長知道,而且還提示自己前往塔巴林寺,邢書記和可兒也是遵從他的意思來到這雪域高原的,所以盜畫的絕不可能是道長。
黑鷹直升機在五千米的高空以278公裡的巡航速度飛行了不到一小時,便已到了麗江。
楚大師隻帶了楊林、尼朵和二丫進城,其他人都留在了直升機上。在北門的電話亭,楚大師撥通了京城的電話,吩咐手下迅即查明白雲觀主虛風道長現身在何處,撂下話筒問明東巴書畫院的地址,帶着衆人直奔光義街而去。
東巴書畫院位于古城木府旁邊的巷子裡,地上鋪着五色石,房屋是典型的三坊一照壁納西民居,古色古香,門前小橋流水,景色幽徑。
走進書畫院,正房木牆四壁懸挂着東巴象形文字的裝裱字畫,上面都别着标簽,價格在數十元至數百元不等,室内彌散着一股淡淡的墨香。
楚大師的目光環視一周,西面挂着字畫的牆壁上空了一塊,位置大小與那幅無圖畫軸尺寸相仿。
“先生,你們是來買字畫的麼?”一位上了年紀帶眼鏡的納西老畫師迎上前來。
楚大師微微一笑道:“不,是想請您鑒定一幅字畫。”說罷讓二丫自背囊中取出畫軸遞上。
那人輕輕解開系帶,緩緩的展開了畫軸,仔細一看不由得吃了一驚,口中詫異道:“咦,這正是前晚丢失的那幅空畫軸呀。”
“你确定?”楚大師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