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本人在場,實在有所不便。”仁波切冷淡的拒絕道。
楚大師目光瞥向了莫局長。
“仁波切,木老司既然是盜畫出逃,就理應去禅房搜查一下,否則寺院便有包庇罪犯的嫌疑。”莫局長領會了楚大師的意思,于是強壓仁波切。
老喇嘛無奈,隻得讓人帶他們去木老司的禅房看上一眼。
東巴祭司修行的禅房就在大殿的後面,屋裡的陳設極其簡陋,除了一張床和蒲團外幾乎沒什麼東西。
楚大師環顧四周,沒有發現什麼可疑之處。
費叔抓過床上的枕頭讓豬堅強嗅了嗅,然後解開鋼鍊拍拍??的腦袋吩咐說道:“你去追他吧。”
豬堅強二話不說掉頭就沖出了禅房,碩大的鼻子“吭哧吭哧”的嗅着地面一路追蹤到了西邊圍牆下,擡頭望着丈許多高的石牆輕蔑的縱身一躍,那肥大的身軀竟然如貓科動物般靈敏的竄過了牆頭,引來人們的一陣驚歎聲。
豬堅強沿着一條崎岖的山間小道向雲霧缭繞的雪峰深處追去,頸後豎起的獵獵鬃毛如同雄獅一般,轉瞬便失去了蹤影。
“這方向是去哪兒?”楚大師問道。
“太陽峽谷。”尼朵戰戰兢兢的答道。
楚大師一行回到了機艙内,命令駕駛員迅速跟上,馬達轟鳴,黑鷹直升機拔地而起追蹤着豬堅強而去。
望着遠去的直升機,仁波切丢了個眼色給白眉老喇嘛,輕聲道:“紮西。”
白眉老喇嘛紮西明白了仁波切的意思,轉身去了。
此地位于橫斷山脈中段,海拔四五千米,高山峰巒之間氣流湍急多變,直升機猶如一片樹葉般在空中随波逐流,異常起伏颠簸。
“楚大師,橫切風太猛烈,繼續飛行會有危險。”駕駛員警告道。
“費叔,要麼您先随機返航,我帶人從陸路追蹤。”楚大師說道。
“不必,一起下去好了。”費叔擺了下手。
“降落。”楚大師随即吩咐道。
黑鷹直升機緩緩懸停在一處山坡上,大家接二連三的跳下,二丫艱難的移動着下肢,小月幹脆背着她從艙門一躍而出。
“她怎麼了?”楚大師疑惑的問道。
“不知是什麼病,在高空裡下肢無知覺,落地就恢複正常了,有必要去醫院全面檢查一下。”小月回答。
“哦。”楚大師瞥了二丫一眼,沒有再說什麼,一行人向着雲霧深處走去,黑鷹直升機則直接返回成都空軍基地。
當天空傳來飛機的轟鳴聲大家都出殿觀看之際,木老司趁機收起畫軸溜出後殿門,見四周無人便縱身躍出了院牆直奔太陽峽谷而去。
東巴在納西語中意為“智者”,也就是巫師和祭司,東巴教是在唐初納西巫教的基礎上,吸收了藏族苯教而形成的教派。以崇拜多神以及山水風火等自然現象為神靈,東巴教沒有寺廟,祭司大都居于山寨,且多才多藝,集寫、畫、唱、舞于一身,是納西古老東巴文化的創造和傳播繼承者。木老司是東巴最大的祭司,多年來隐居在太陽峽谷,逢夏秋之際便來到木裡大寺挂單修行,每日與甲措仁波切以及白眉紮西上師切磋佛經和法術。
此次意外得到了《敦煌夜魇圖》令其大喜過望,東巴人尋覓了數百年的“藍月亮谷”終于有了一絲線索,本想集思廣益來一道破解畫軸,可是仁波切和紮西也都無法勘破其中的隐秘,還差點被宗教局的莫局長巧取豪奪去了。
木老司知道仁波切為木裡大寺之故不敢得罪政府,自己既無寺廟又隐居在荒涼偏僻的太陽峽谷,則根本用不着買莫局長的賬,所以他幹脆來個不辭而别。
當翻越一座雪峰之後,面前出現了岔路口,右邊是前往太陽峽谷的小路,左面則通向滇西北的中甸。連續奔走了幾個時辰,他停下腳步喝了點冰川融化的雪水,坐在岔路口歇息一會兒。
這幅畫軸十分的怪異,白眉紮西老喇嘛說裡面跑出來的那個“清朝皇帝”竟然是隻魇,據聞是漢地民間傳說中的魔頭,在康巴藏區則極少聽說。莫局長說他還認識畫中的兩個人,這就更令人費解了,看來圖中隐藏了不少的秘密。雖說太陽、甯郎和貢嘎三條峽谷中有不少的隐士修行,但有誰能比得上甲措仁波切和白眉紮西老喇嘛的智慧與見識呢?自己即便帶着畫軸回到峽谷,恐怕也還是空歡喜一場,根本就破解不了圖中的隐秘。據尼朵說,這兩個女軍人是攜圖前往塔巴林寺準備尋找“藍月亮谷”的,或許解開謎底的鑰匙就在那座尼姑庵中。
不錯,塔巴林寺肯定隐藏有關于“藍月亮谷”的秘密,木老司想到這裡遂站起身來,決定先不回太陽峽谷,而是走左邊的小路前去中甸。
但是他并不知道,一頭名叫“豬堅強”的兇惡大豬已經在後面快速追趕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