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老勃然大怒,正要發脾氣。
“四六分,你四俺六。”有良小聲說,看上去似乎已經膽怯了。
“不行,要麼五五平分,不然馬上給我滾出湘西。”羅洪毛粗暴的喝道。
“好吧,五五就五五,不過你真的能幫我們讨回來麼?”有良明顯的屈服了。
“那當然,欠錢的是什麼人,告訴我名字。”
有良望了眼崔艄公,壓低聲音道:“等過了河再告訴你。”
羅洪毛心中狂喜不已,這兩個土老帽被自己兩句話就吓破了膽,今晚出來這趟真值,白白的就搞來了一百萬,索性順便做了他倆,兩百萬全拿了。
渡船撐過了沅水,有良付了五元錢擺渡費同耶老登岸,前面不遠就是那家“死屍客棧”。
“羅老闆,今晚還回城裡麼?”崔艄公知道得罪不起這個惡霸,于是小心翼翼的問。
“不回了。”羅洪毛一擺手說道,心想先把這一筆巨款弄到手再說。
崔艄公聞言緊忙一點竹篙,将渡船撐離岸邊,沅陵人都曉得羅洪毛此人的劣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己還是躲遠點好。
此刻江邊寒風習習,夜空中殘月如鈎,四下裡見不到人,有良環顧左右,心想等渡船走遠再下手。
“你們跟我走,先把這吃喝送給我師父,然後咱們連夜就去讨債。”羅洪毛說道。
“你師父在哪兒?”有良問。
“就在這家客棧裡。”羅洪毛手指着前面的幾間土屋說道。
有良心裡直納悶,上次送吳鳳嬌的屍體回鄉曾經住過這家店,那不是“死屍客棧”麼?
大家來到客棧門口,羅洪毛上前敲門,并高聲叫道:“師父開門,徒弟洪毛看您來啦。”
“嘎吱”一聲門開了,走出一個無精打采、面如菜色的耆年老者,身子卻是肥胖多肉,有良認出他就是這家“死屍客棧”的殷掌櫃,上次吳鳳嬌的屍體就曾在他這裡停留了一天。
“這兩個人是誰?”殷掌櫃瞄了耶老和有良一眼。
“生意上的夥伴。”羅洪毛回答說。
“進來吧。”
屋内點着一盞煤油燈,閃爍着桔黃色的火苗,殷掌櫃坐在了一張舊太師椅上,面上似乎陰晴不定。
羅洪毛将食盒與酒壇撂在桌上,打開食盒捧出一隻瓷罐說:“師父,這罐内清炖的紫河車保證完全足月。”
“是頭胎男嬰麼?”殷掌櫃鼻子湊上前嗅嗅問道。
“絕對沒錯,人民醫院婦産科主任親自弄來的,”羅洪毛說道,“另外舅舅已經同鎮上打好了招呼,您這客棧可以繼續保留,不在取締之列。”
“嗯,你同這個老皮屍要做什麼生意?”殷掌櫃犀利的目光瞅着耶老。
“什麼‘皮屍’?”羅洪毛感到詫異。
“這個老家夥再怎麼僞裝也瞞不過師父,他是屍變的一種。”
羅洪毛聞言吃驚的扭過頭來,上下端詳着耶老,疑惑的說道:“‘屍變’?你說他不是個活人?”
“你看他身上的老皮都已風幹,肯定是有年頭了。”
聽了這師徒二人的一番話,有良心中暗自吃驚不已,看來殷掌櫃此人不簡單,竟能一眼看穿耶老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