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第9頁)

  “局長,我送您回家休息。”闫隊長同情的說道。

  “不,”屠局長堅強的說道,“此案需盡快偵破,我明天就去向劉書記彙報,要動員所有的力量,一定要盡快抓住兇手為民除害。”

  “是,”闫隊長應道,随即建議說,“局長,崔艄公所說的那兩個東北客是一條重要的線索,還有就是羅老闆的師父下落不明,此人的嫌疑也很大。”

  屠局長點點頭:“闫隊長,你去找一下酒樓的趙會計,她今天傍晚的時候曾經過河去給我外甥兒羅洪毛送去了兩百萬元現金。”

  “哦,現場勘查并未發現有燒毀的鈔票,如此說來,此案有可能是搶劫殺人縱火焚屍。”闫隊長驚訝道。

  “而且還有個細節值得注意,我在今天上午與外甥兒還通過一次電話,他說話中突然冒出了一句‘得兒呀呼嗨’,實在是令人費解,因為羅洪毛從來就不懂得東北方言。”屠局長回憶說。

  “他當時還在客棧裡嗎?”

  “是的,好像剛剛睡醒的樣子。”

  “可有什麼異常?”

  “并未發現。”

  “局長,您都累了大半宿,還是先回家休息吧,我即刻回局裡連夜召開案情分析會。”闫隊長說道。

  “不,我也要參加。”

  屠局長走出酒樓,擡頭望着滿天的星鬥,淚水順着臉頰緩緩流下。

  洪毛的師父殷掌櫃多年前就一直經營着那家“死屍客棧”,解放後随着政府的打擊和取締,湘西趕腳這一行當随之銷聲匿迹,沅陵隻剩下武陵山深處的趕腳村偶爾暗中有人還在偷偷接活。那裡山高林密,土地稀缺貧瘠,百姓單靠一點微薄的農田難以糊口,所以政府也就隻好睜眼閉眼順其自然。近些年改革開放,廣東沿海一帶的工作機會多了,年輕人也都摒棄了祖輩趕腳行當南下去打工,羅柱子和他父親可能就是湘西最後的趕屍人了。

  難道是殷掌櫃覺得“死屍客棧”經營不下去了,所以見财起意謀殺了洪毛然後攜款潛逃,還是東北老客預謀搶劫殺人呢?這兩人會不會和數月前的農安縣委邢書記一案有關聯?屠局長反複思索着仍是理不出頭緒。

  回到局裡,闫隊長立刻連夜召集刑警隊所有人員開會,發生了命案,而且死者是局長的外甥兒,大家的心情都很緊張,七嘴八舌的讨論了一陣子,會議室裡煙霧缭繞。

  “同志們,”闫隊長開口說道,“現在梳理一下案情,沅陵大酒樓的老闆羅洪毛于昨天傍晚八時左右離開酒樓,在古渡口擺渡過河前去探望他的師父殷掌櫃。據崔艄公證詞,同船的還有一老一少兩個東北客,羅洪毛曾與他們交談過,其中隐約聽到了‘讨債’兩個字。下船後崔艄公曾經問過羅洪毛是否還要乘船返北岸,羅洪毛表示說不回去了。今天上午屠局長與羅洪毛通過一次電話,當時他還在客棧裡,說是與師父殷掌櫃喝了一夜的酒。通話中,羅洪毛講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得兒呀呼嗨’,這是一句東北滿族方言,意思是‘比較爽’,他究竟‘爽’什麼呢?屠局長覺得很奇怪,因為從未聽見羅洪毛說過,而且他也根本不懂東北方言。”

  “隊長,這句話是東北二人轉裡頭經常有的,好象是‘得兒呀呼嗨,哎嗨哎嗨呀……’”有位老刑警嘴裡哼了兩句唱腔說。

  “是啊,春節聯歡晚會上好像播過。”有人附和道。

  “也許死者生前喜歡二人轉。”還有人說。

  闫隊長也有點吃不準了,目光瞥向了屠局長。

  屠局長皺了皺眉頭,洪毛啊,“得兒呀呼嗨”,你究竟想說啥?

第157章

回到塔巴林寺

  雞鳴五更,天就快要亮了,有良和耶老與羅家父子告别後離開了趕腳村,他心中惦記着二丫,因而提早動身前往衡山。

  山垭口,一個白色的身影孤零零的伫立在寒風中。

  陰眼望出去,蔥白色的棉衣,蒼白的面容,哀怨的眼神兒,那是吳鳳嬌的魂魄。

  待走到近前,吳鳳嬌沖着有良跪倒在地,眼角噙着淚水。

  “她說感激你為她父母和羅家所做的一切。”耶老歎息不已。

  有良默默的望着她,許久,幽幽說道:“耶老,風嬌與柱子一往情深,可有什麼辦法能讓她屍變,這樣兩人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耶老撓撓頭皮,為難的說:“但凡屍變怨氣不散隻是其一,最關鍵的是還要機緣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