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良一整天都在塔巴林寺的客房内陪着二丫,她的脈象似乎越來越弱,古空禅師看過之後搖了搖頭,看來時日已經無多了。
黃昏時分,塔巴林寺上空傳來了轟鳴聲,黑鷹直升機趕到了。
“楚大師,費叔得到消息,叢院長那兒出事了,他已經急着趕去了京城。”豹哥跳下直升機匆匆說道。
“叢院長那兒出了什麼事兒?”楚大師問。
“費叔沒講,隻是說請您完事兒後即刻返回京城。”
楚大師沉吟半晌,吩咐大家第二天清晨出發,乘黑鷹直升機尋找那座藍色的湖泊。
是夜,烏雲蔽日,天空中稀稀落落的飄下了雪花,塔巴林寺内一片靜谧。
客房内燭光暗淡,有良坐在床榻邊,默默的攥着二丫滿是褶皺的手,小月已經搬去了其他房間,以便讓他倆獨處。
深夜子時,房門輕輕被推開了。
“有良,我們可以走了。”耶老悄聲說道。
有良一言不發的用被子把二丫包好,目光瞥見背囊内的畫軸,順手抽出也塞進了被子裡,然後将兩條床單擰成粗繩,将二丫背在身後捆綁牢。
“你這是?”耶老驚訝不已。
“二丫的脈象越來越弱,時間等不急了,隻有帶着她和媚娘一同上路。”有良堅定的說道。
兩人悄悄的離開了塔巴林寺,四下裡一片白茫茫,四頂帳篷隐匿在黑暗之中,人們此刻都已經睡熟了。
耶老帶着有良冒着風雪直奔卡瓦格博峰而去。
夜色漆黑一片,但對于他倆并無大礙,耶老本是黃龍府遼塔内的一具皮屍,在黑暗裡已度過了千年。有良的陰眼近日來更勝從前,自從體内融合了噬嗑針的陰陽之氣,盡管還隻有五成,便已經覺得精力大為充盈,一百斤重的二丫在後背上竟恍若不覺。
“耶老,你當年既然已經來到了谷中,為何還要離開呢?”有良問。
“煩,悶,沒人喜歡聽東北跳大神兒,哪兒有和黃龍府的那些老少爺們、大姑娘小媳婦兒在一起來得舒心。”耶老呵呵說道。
是啊,藍月亮谷再好也是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有良心中暗道,妮子待在谷中這麼多年難道就不煩悶麼?
兩人穿過生長着杜鵑花灌木叢的高山草甸,翻越了幾座小山峰,直走到東方破曉。
耶老站住了,手指着面前的一道凸起的山梁說:“當年寒生就是從這裡跳下去的。”
塔巴林寺的晨鐘敲響了。
直升機驟然發出轟鳴,巨大的旋翼轉動起來,邢書記等人也匆匆從寺中出來。
“有良和二丫不見了。”小月着急的說道。
楚大師聞言吃了一驚,忙問:“那個耶老先生呢?”
“也不在。”邢書記回答說。
古空禅師與虛風道長面面相觑,兩人心中似乎明白了。
“嘻嘻嘻……”薛道禅蓦地尖聲笑了起來,“了去定是帶着二丫先行入谷請神醫治病去了。”
“楚大師,看來那位耶老先生甩開了我們,獨自帶着了去大師入谷。”首長猜測說。
楚大師擡頭望了下依舊飄着雪花的鉛灰色天空,面色十分的陰沉:“夜裡一場雪至今未停,怕是已經掩蓋了他們的足迹,難道那個所謂的‘藍色湖泊’不過是個幌子,而藍月亮谷其實卻另有标識?”
古空禅師說道:“老僧相信明月堪布所言非虛,況且那座湖泊殘兒他們已經找尋了好幾個月,或許紮西老喇嘛說得沒錯,由于時空漂移,那湖幾年前可能确實已經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