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第5頁)

  “果真是隻妖鳥。”仁波切怒道。

  莫局長嘿嘿冷笑了兩聲:“仁波切,‘鹦鹉學舌’都是如實的模仿人類語言,就如同錄音機一樣,你們究竟對我隐瞞了什麼事兒?作為這裡的宗教局長,我有權知道。”

  仁波切與白眉紮西老喇嘛面面相觑均默不作聲,兩人根本想不到這隻妖鳥竟會專揀不利的話說,簡直就是存心來搗亂的。

  嘟嘟在關鍵時刻又揭露道:“那姑娘就被關在那邊的禅房裡。”

  莫局長表情嚴肅的吩咐道:“仁波切,請你馬上帶我去禅房。”

  “唉,莫局長,那位二丫姑娘邪祟纏身,老衲是想為其醫治,莫聽那妖鳥一面之詞。”仁波切無奈的站起身來,帶着莫局長前往禅房。

  走進大殿旁邊的小門,當莫局長瞅見躺在木闆床上打盹的二丫時不僅吓了一跳,她的身材和穿着打扮都似女孩兒般,可面容卻如同老婦,臉上的皺紋更是層層疊疊,且布滿了一塊塊的暗黑色壽斑。

  “怎麼樣,相信老衲了吧?十六七歲的小女娃竟然長着一副老太婆的面孔,此等邪祟侵入體内若不及時驅除必然後患無窮。”仁波切面色平靜坦然。

  莫局長沒有言語,上前仔細觀察了半天,然後轉過身批評說道:“仁波切,這明明是兒童早衰症,跟所謂的‘邪祟’沒有半點關系嘛,宗教也要尊重科學常識,千萬不能陷入封建迷信的泥沼。”

  “早衰症?”仁波切頭回聽到。

  “‘早衰症’是一種先天性遺傳疾病,從嬰兒的時候起就發生老年退行性病變,患者的老化過程十分迅速,較正常人快五到十倍,十幾歲甚至更小就會貌如老人。”莫局長耐心的解釋說。

  “她是一隻正待蛻變的幼魇。”身後傳來紮西老喇嘛冷冰冰的聲音。

  “什麼‘幼魇’?”莫局長不屑的問道,這幫藏區的喇嘛總是排斥科學跟不上社會的發展,哪像内地的和尚們都已經逐步開始職業化了,不但下班回家後可以喝酒吃肉,還允許娶妻生子,這才是具有中國特色的宗教嘛。

  “‘幼魇’就是還在發育之中的‘魇’,根據中原民間‘九魔一魇’的說法,每當大的劫難過後便有妖魔現世,隻不過生成九隻魔才有可能出一個魇,會給百姓帶來新的劫難,循環反複,無窮無盡。”仁波切無奈隻得說出實情。

  “荒唐,純粹是無稽之談,”莫局長聽罷嗤之以鼻,正色道,“自打新中國成立以來,國家建設蒸蒸日上,人民群衆安居樂業,生活水平也是日益提高,那麼請問,‘魇’在哪裡?災難又在哪裡?”

  “這……”仁波切瞅了眼紮西,兩人苦笑一下沒有作聲。

  “這個患了早衰症的女孩兒從何而來?”莫局長見他倆被駁得啞口無言,心中頗為洋洋得意。

  “她是老衲一個朋友的情人。”紮西老喇嘛回答說。

  莫局長皺起了眉頭:“她的家人呢?監護人是誰?木裡大寺為一個患了早衰症的遺傳病人搞所謂的‘驅魔’活動,萬一弄出了事兒,不但你們承擔不了責任,就連市宗教局也都會受到牽連。”

  仁波切的目光望着紮西,罡洞畢竟供奉在寺中數百年,其威力究竟有多大并不知曉,能否安全的驅除二丫身上的“萌屍蛻變”并無十足的把握,如果真有個三長兩短,确實不好交代。

  紮西老喇嘛面色凝重,緩緩說道:“為天下蒼生所想,‘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仁波切點點頭:“老衲願意承擔一切後果。”

  莫局長見他倆語氣堅決,也不願關系搞得太僵,那樣以後就很難再開展工作了,為官之道最重要的是圓滑,于是話頭一轉,迂回着說道:“兩位上師,你們所講的‘罡洞’究竟是什麼?”

  “一世班禅克珠傑。格勒巴桑曾經使用過的法器。”仁波切回答說。

  “一世班禅?”莫局長聞言興奮起來,“宗喀巴的首要弟子,那豈不是距今已有五百多年了?”

  “正是。”

  “這我可要見識一下,那法器現在何處?”

  “就供奉在本寺,今晚子時方可請出。”

  “好,今晚我就留宿寺中不走了,順便商量一下今年下發撥款的事兒,”莫局長的态度明顯緩和下來,微笑着說道,“現在有勞仁波切先弄點宵夜吃吧,肚子一餓胃就不舒服。”他剛調來藏區任職不久,對傳說中的密宗法器尤感新奇。

  國家每年都下撥有一些維修寺廟的款項,決定權就在這位莫局長的手上,因此是得罪不得的,仁波切深知。

  密宗雖是大乘佛教,但也并未完全禁肉食,藏傳佛教的創始人印度蓮花生大師在其伏藏品《三根本寶燈論》中規定:“沙彌和比丘不能吃的肉有:懷孕而死、被殺害、自缢而死、未成熟、被火燒死、溺水而死、山上滾下來摔死等衆生之肉及犏牛肉、圓蹄動物之肉,乃至血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