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香。”紮西輕聲耳語答道。
仁波切伸手拿起寶瓶,倒出一些指甲大小的藥丸來,顔色有褐、黃、紅、白等,空氣中的怪異味兒也随之濃郁起來。
“那些是什麼東西?”莫局長越發的好奇了。
“密宗甘露丸,”紮西壓低聲音說,“也叫‘五肉五甘露’,‘五甘露’為大香、小香、腦髓、紅菩提、白菩提,‘五肉’即象肉、馬肉、豬肉、狗肉和人肉。”
“人肉?”莫局長吓了一跳。
“那都是很久以前的東西了。”
密宗真的是神秘啊,莫局長聞言心中感歎不已,“‘大小香’究竟為何物?還從未聞到過這種奇特的香味兒呢。”他刨根問底道,作為藏區的宗教局長理應了解得多些。
“有功德成就的行者含有檀香氣味兒的糞便,稱之為‘大香’,尿液即‘小香’,其天葬後的腦髓也是要保存下來的。‘紅菩提’是以空行母的陰精,也就是‘卵子’,或以處女初潮經血所制成,至于‘白菩提’則是已?^空性的瑜伽行者所出悲智雙運不漏之元陽,也叫‘精子’。”紮西老喇嘛耐心的解釋給他聽。
莫局長聽得已是目瞪口呆。
此刻,仁波切伸手拈起大小香各一枚交給二丫命其服下,媚娘鼻子湊上前嗅嗅,嘴裡“呼噜呼噜”發出聲響,不贊成她吃下這種散發有怪味兒的藥丸。
二丫毅然的将兩粒藥丸吞入腹中,眼下即便是有生命危險她也豁出去了。
此刻夜深人靜,寺廟中的喇嘛都已經入睡了,四下裡一片靜寂,隻有山風瑟瑟襲入殿中,令人頓覺寒意。
這時,供桌上一世班禅的罡洞發出一陣若有若無的低鳴聲,隐含梵音袅袅,蒼涼古樸并帶有一絲詭異,仿佛來自遙遠的過去。
仁波切端坐于對面的蒲團上,手持罡洞示意二丫懷中的黑貓離開,然後口中一縷真氣徐徐吹入……
罡洞對着二丫的一端随即“嗚嗚”的響了起來,入耳怪異之極,緊接着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幾近不聞,大殿内如死寂一般。
嘟嘟在一旁瞧着,奇怪,仁波切這個老和尚看來氣力不足,連聲音都吹不出來。
同樣迷惑不解的還有莫局長,難道一世班禅的這件法器壞了不成?
就在這時,二丫臉上的皺紋慢慢的蠕動起來,漸漸的速度越來越快,最後竟然如同水中的漣漪以眉間為中心一圈圈擴散開來,仿佛臉皮與肌肉已經分離了。
“啊”的一聲慘叫,眼瞅着二丫的兩隻瞳仁向外緩緩凸起,耳朵眼兒裡滲出來幾滴鮮血。
此刻,媚娘發覺事情有些不對,沖到仁波切面前張嘴龇牙的發出“嘶嘶”恐吓聲,要其停下來。
“次聲波!要出人命啦……”嘟嘟蓦地恍然大悟,随即驚慌失措的叫了起來。
仁波切不為所動,嘴裡繼續強行的往罡洞内灌注真氣。
紮西老喇嘛則站在他的身後為其護法。
莫局長驚愕的瞅着這個患有“早衰症”的女孩兒扭曲的五官,眼睛、鼻子、耳朵和嘴角正在向外滲着鮮血,若不是嘟嘟的叫喊聲提醒了他,自己還未想到罡洞發出來的竟然是次聲波。他知道,凡頻率小于20赫茲的聲波為次聲波,可以穿透人體與内髒器官産生共振,輕者使人頭暈嘔吐,重者大小血管同時破裂,令人即刻喪命。
普通寺院中的人骨笛為禮樂之器,而一世班禅的這根罡洞則是驅魔法器,在真氣的催動下,能定向發出人耳聽不見的次聲波,穿透力極強,可破一切邪祟魔障。
“停,趕快停止!”莫局長上前高聲喝止,他可不願意自己在場的情況下出人命,否則日後會無法交代。
紮西老喇嘛輕輕揮了下手,一股大力将他推後數步,阻擋在了圈外。
仁波切面色嚴峻,恍若不聞,将十成的真氣灌入罡洞,身上的僧袍漸漸鼓起,衣袂飒飒作響,能夠一舉驅除掉“萌屍蛻變”最好,若是因此而誤傷二丫性命那也是天意使然。總之,幼魇是萬萬不能留的。
五百年前一世班禅的驅魔聖器是何等的厲害,按理說是應該能夠驅除“屍蛻”的,豈知二丫體内還殘存着一部分的鬼壺祝由氣場,次聲波穿透進入後随即與其沖突起來。在藍月亮谷的小木屋内,鬼壺吸附在二丫的小腹上,護住了她的心脈并令其蘇醒過來。可惜的是,二丫并不知道這個醜陋的骷髅頭竟是中原祝由鼻祖風後的腦袋,而将其棄之一邊逃出了谷。
現在,她已經服下了大香和小香,前輩高僧的排洩物同罡洞驅魔音裡應外合,與殘留在體内的鬼壺祝由能量激烈的對峙、沖撞和僵持着,導緻她原本正常發育的魇性産生了變異,就如同孕婦早産一樣。
仁波切額頭沁出了冷汗,他已經竭盡全身的真氣催動一世班禅的罡洞,驅魔音如海浪般一波波的朝二丫湧去,但仍不能撕掉她面上的那張皺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