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陽穴,陽氣洩口,商者,五音屬金,“祝由神功”将真氣化為一道無形的刀刃,可謂是無堅不摧,童子尤甚。自古男子養生之道,唯推崇此穴,常勾彈食指,不僅可延年益壽,而且能夠強精壯陽。
淩厲的破空嘯聲驟然而至,連薛道禅和古空禅師都吓了一跳,沈才華的“天門洞開”曾經切割過水泥闆和客家嬷嬷的祝由靈棺,威力自然非同小可。
而二丫剛剛畸變為成年魇,江湖臨戰搏殺經驗奇缺,見到鬼嬰的氣刃從天而降,竟遲疑着不知如何來應對。
“喵……”好一個媚娘,發現情形不對便掙紮着從二丫的懷裡一躍而起,竭盡最後的氣力伸出一隻前爪去淩空攔截。
“唰”的一聲,鋒利的氣刃如同切豆腐似的瞬間斬落了媚娘的前爪,鮮血噴湧而出,媚娘疼得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覺從半空裡墜下,滾落到了黃老魇的身旁但就這麼稍微阻擋了一下,二丫終于緩過神兒來,調動周身護體魇芒集中于一點抵禦迎面而來的氣刃。
“嘭”的一聲脆響,氣刃斫在五彩魇芒上瞬間爆裂開來,發出了耀眼的閃光。
沈才華被震得虎口發麻,“蹬蹬蹬”的後退數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迷惑不解的望着老太婆頭頂上那團五彩氣暈。
懸崖邊上,二丫被薛道禅、賈道長以及古空禅師三位高手團團圍住,身後便是萬丈深淵已無路可逃,她傷心欲絕的瞥了眼滿身是血舍命護主的媚娘,淚水奪眶而出。
“快,幼魇的護體魇芒已經破綻大開,我們隻要三面夾擊她必定首尾難顧,便可将其一舉擊落懸崖。”薛道禅急促叫道。
此刻西峰頂上籠罩着一片肅殺,空氣仿佛凝滞住了,衆目睽睽的盯着已經身負重傷陷入絕境的二丫。
費叔依舊袖手觀望,這隻幼魇對自己并沒有多大用處,因此沒必要為她而和嶽麓山以及藍月亮谷中人鬧翻,還是任由其自生自滅的好。他溫存的望着豬堅強和黃老魇,“雞舍計劃”進展的非常順利,連這隻千年大魇都能夠收服,塵世間還有什麼事情是我費叔做不到的呢?
“費叔……救救貧道……”數丈開外,半截身子禁锢在土裡的楚大師有氣無力的向費叔招手,其情從未有過這般的悲催與乞憐。
費叔轉過身來,臉上挂着莫名的微笑:“楚大師,當年越王勾踐賜劍宰相文仲,說,‘愛卿有七個滅人國家的方法,我隻用了三個就把吳國給滅了,你還剩下四個,準備用來對付誰呢?’”
楚大師怔住了,未幾苦笑不已,不由得仰天長歎道:“楚某自負機謀堪比卧龍鳳雛賽過仲謀,可想不到還是慢了半拍,竟然被一頭豬妖占了先。‘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哈哈,真是滑稽啊,中原大好河山将來竟成為了豬的天下……”話未落音,眼角已然迸出幾滴老淚。
費叔嘿嘿冷笑兩聲:“看在你我人豬合作多年的份上,還有什麼未竟之事需要幫做的,就請說吧。”
“貧道的師弟衛道長憨厚樸實,全然不知我們的計劃,請費叔放他一條生路。”楚大師懇求說道,聲音中充滿了凄涼與悲怆。
費叔點點頭:“好吧。”
楚大師此刻被黃老魇的魇氣禁锢在鐵闆一塊的岩土中,空有一身絕世功夫卻無法施展,這也是命數使然,他無奈的閉上了眼睛。
費叔随即一揮手,豬堅強身子一挺站立起來,默不作聲的走到楚大師跟前,張開血盆大口“喀嚓”一下将其腦袋咬掉,霎時間鮮血四濺。
衛道長見狀早已驚呆了,七彩光罩内的茅山二寶和老尼更是傻了眼兒,三人緊緊的摟抱在一起,聞得老尼“噗”的一聲屎尿具下,臭氣熏天。
這邊,寒生忙着救治墨墨和老祖,蘭兒萬分焦急的在一旁幫忙,而那邊的關教授和柳十三則緊密的護住杜十娘,警覺的盯着費叔和黃老魇,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此刻的黃老魇突然感覺到懷裡有物在蠕動,低頭望去不覺吓了一跳,玄衣内竟然伸出來一隻短粗小手,随着裂帛之聲響起衣襟被扯了個稀爛,從裡面竟然蹦出個肉嘟嘟的小小嬰兒。
玄衣醺裳撕碎了,懷裡藏着的畫軸以及青花瓷瓶和那根血靈芝随即滾落到了地上。
黃老魇愕然之中,那怪嬰撅起小屁股竟然扛起畫軸就跑,一面還伸手拽開了系着的布帶,“嘩啦”一聲拖開了那幅《敦煌夜魇圖》。
人們都沒有留意到,地上渾身是血奄奄一息的媚娘睜開了眼睛,艱難的伸出左爪暗地裡将青花瓷瓶和血靈芝抓在手中,悄悄塞進嘴巴藏在了兩側的腮幫子裡,随後眼睛一閉昏死了過去。
“《敦煌夜魇圖》!”有人指着地上驚呼道。
正當人們詫異之際,兩道身影蓦地躍出了畫面……
一個獨眼年輕人矯健的站立在了衆人面前,身後的董貴妃一身戎裝加黑色披風,英姿飒飒。
此刻懸崖邊,滿面血污的二丫披頭散發,左支右绌的抵擋着三大高手的進攻,五彩魇芒幾乎褪盡,藍花夾襖上鮮血淋淋,她早已是筋疲力竭搖搖欲墜了。
薛道禅則越戰越勇,渾身青芒暴漲,賈道長光着膀子赤裸上身,肚臍眼兒中射出一股股難聞的玄天罡氣,而古空禅師似乎不情願的甩出“夢遺指”,看得出老和尚并未盡全力。
“啊”的一聲驚呼,二丫的一條腿踏空,身子趔趄幾乎摔下懸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