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第7頁)

  魏六禅大驚失色,哪曾想竟然會出這等變故,急忙撤回舌頭可是已經來不及了,聽得“喀嚓”一聲脆響,他的腦袋硬生生的被咬去半拉,鮮血迸射,一隻凸眼珠子滾落下來,屍身随即倒撲于地。

  此刻,何哲人雙眼直勾勾的盯着邢書記如同長頸鹿般的脖子,簡直是目瞪口呆,驚愕得說不出話來。

  此刻院子裡的那些蝦蟆蟾蜍等迅即四散逃竄,笨拙的翻過圍牆“噗通噗通”的跳入黑水潭中,激起一陣陣的漣漪。

  西廂房門打開,費叔一馬當先的沖出,逮住了幾隻跑得慢的蝦蟆,四蹄一陣踩跺将它們踏成了肉泥。

  “相公好威猛!”可兒笑吟吟的走出來,大加贊賞。

  直到這時,何哲人才剛剛緩過神兒,結結巴巴的說:“邢,邢書記,你是......”

  “咯咯”幾聲,邢書記縮回了脖子,神色自如的微微一笑謙虛道:“雕蟲小技而已,自古邪不勝正嘛,辯證法說假象經常以多變的形态呈現在表面,而本質卻隻有一個。”

  “那本質是,是什麼?”

  “呵呵,”邢書記和藹的笑了,平易近人的柔聲說道,“透過現象看本質,站在你面前的其實就是一名真正的、優秀的、合格的縣委書記。”

  何哲人恍惑不解的望着他。

  可兒端來一杯涼水遞與邢書記,恭敬說道:“請相公漱口。”

  邢書記接過漱了漱口,将血水吐在了地上。

  “老何,你說這魏六禅是‘屍蟲’,此話怎講?”他有意岔開了話題。

  何哲人沉吟片刻,緩緩說道:“你們知道蠱毒,這毒是死的,而蠱乃是活物。?k人‘屍蠱秘技’中的三屍九蟲,其中第六蟲便是胃蟲,其形如蟾,好血肉滋味之物,愛吃泥炭、生米、鹽姜等物,所以老夫以生米誘之,魏六禅果然露出了馬腳。”

  “怪不得呢,蝦蟆蟾蜍便是以舌頭卷來東西吃的。”可兒在一旁恍然大悟道。

  “昨夜我們剛剛找到蠱人墓,今夜便有屍蟲尋來,??是如何得知的?”邢書記提出了疑問。

  “屍蟲的嗅覺也是極敏感的,定是追蹤大洛莫的遺骸找來的。”何哲人分析說。

  費叔的腦袋在魏六禅的屍身上拱來拱去,最後銜出了一個皮夾子交給可兒。

  “小巫好聰明,”可兒贊道,随手翻看裡面有些百元的人民币以及身份證件和一張機票。

  邢書記拿過來細瞧,不免有些吃驚:“這張機票日期是今天早上由京城首都機場起飛的,身份證名字是魏六禅,生于1931年,家庭住址是京城東城區景山前街4号。”

  “京城來的?”何哲人疑惑道。

  “魏六禅的嗅覺再敏銳,也不可能在數千裡之外的京城就聞到氣味兒吧?這裡面定然有古怪。”邢書記斷言。

  衆人想到此,不免有些愕然。

  “老何,魏六禅此番前來究竟要幹啥?他為何要緻我們于死地?”邢書記疑問的目光望了過來。

  何哲人搖搖頭:“老夫也不甚明了,他隻是追問‘盜取’骨骸的目的,另外還說‘凡盜蟠龍山古墓者,殺無赦’,這話你們也都聽見了。”

  “嗯,老何你的傷怎樣了?”邢書記瞥見他被蝕穿的衣袖和褲子關切的問。

  “不礙事,隻是皮肉傷,老夫有止疼生肌的金創藥。”何哲人說罷返回屋内清洗傷口上藥,此刻,他已然斷定邢書記兩口子絕對不是精神病人了。

  邢書記将魏六禅的機票和身份證揣進懷裡,還有那些鈔票正好可以留着路上花,盡管是些不義之财,但取之有道也未嘗不可。至于自己方才殺了個人,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魏六禅既然是個蟲子,大蟲吃小蟲,自然界不就是這樣進化來的麼。

  費叔在一邊冷眼旁觀,心道這魏六禅的來頭似乎不小,此事牽涉到了京城,“大隐隐于朝”,京畿向來乃藏龍卧虎之地,曆朝曆代莫不如此,這點自己體會最深。屍蟲雖然已死,但這不過僅僅是個開端而已,往後必定危險重重,單憑邢書記與何哲人是絕對應付不了的。蠕頭蠻一個回合便咬掉了魏六禅半拉腦袋,這完全是僥幸而已,若是憑真實功力,邢書記根本不是屍蟲的對手。自己的目的是藍月亮谷,何必攪到這場不明不白的恩怨中去呢?弄不好恐怕小命不保,得想法子吓退邢書記與可兒,以便早日返回到虛空中去。

  何哲人上藥包紮好傷口,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爬上八仙桌伸手将刺入木梁中的桃木小劍用力拔下。唉,江湖之中奇人異士多不勝數,自己隐居在這阆中小城多年,“蜀中隐士”自視清高,可是這點微末道行連隻屍蟲都對付不了,若不是邢書記援手,後果不堪設想啊,慚愧,實在是慚愧。

  “相公,這具醜陋的皮囊如何處置?”可兒笑吟吟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