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第1頁)

  老何赤身裸體的挺着個大肚子瘋也似的沖出客棧,沿着青石闆路狂奔,腹中傳來歸叢叢憤怒的叫喊聲。但他不聞不顧,街上的行人見狀都吓得閃身躲到一邊,個個都是瞠目結舌,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兒。

  街中心的熊熊篝火燃燒得正旺,有些年長的阿婆手牽着手正在打跳,嘴裡哼着神聖的曲調祈福恭送鬼神。

  耳邊聽得有人驚呼,她們愕然發現一個大肚子瘦老頭赤條條的正向這邊奔來,屁股後面還拖着半條花枕巾,唬得她們呆若木雞,傻傻的站立在了那兒。

  老何沖到篝火旁,一手攥握成拳“噗”的用力塞進嘴巴裡,然後撲倒在了熊熊的烈焰之中......

  “嘭”的一團火球瞬間吞噬了老何瘦弱的身子,歸叢叢在其腹中忽覺炙熱無比明知不好,但因何哲人的肛門和嘴巴都被塞住一時間難以出來,炙熱的火焰瞬間包圍上來,此刻一切都為時已晚。

  熊熊烈火中,傳來了歸叢叢瀕死時的痛苦嚎叫聲,其聲漸杳,何哲人與這條巨型雌性蛔蟲同歸于盡了。

  邢書記與可兒目睹這一切,心靈為之深深的震撼,老何那赢弱單薄的身軀性情竟會有如此般的剛烈,簡直如同革命志士甯死不屈舍身成仁般的悲壯。

  在他倆身後不遠處,那個面色慘白的中年男子站在陰影中默默的注視着,兩滴冰冷的淚水緩緩落下。

  “趕快報警!”人們驚恐的叫嚷着,有人從附近的店鋪和民居中端來水盆,忙不疊的往篝火上潑水,火焰、濃煙、水汽、灰塵攪成了一團。

  “相公,屋子裡的壇子......”可兒忽然想到說。

  “大洛莫的骨殖!”邢書記打了個激靈兒,趕緊拽着可兒扭頭就往客棧裡跑。

  房間内,竹簍和壇子緊靠角落裡放着,邢書記彎腰打開壇蓋發現骨殖仍在,兩人總算松了口氣。

  “相公,老何死了,官府會不會治我們的罪?”可兒問。

  她的話提醒了邢書記,他沉吟道:“可兒,我們得趕緊離開羅泉鎮,當地公安肯定會很快查到客棧來。”

  “那這壇子......”可兒望着他。

  “老何為保大洛莫的骨殖以死相殉,我們不能一走了之。”邢書記深明大義的說道。

  “相公,老何給你手裡放什麼了?”

  此刻,邢書記才記起老何跑出房門前曾匆忙的朝自己手裡塞了樣東西,于是緊忙張開手掌看去,掌心裡赫然撂着大洛莫的那顆鑲嵌過的狗牙......

  可兒吃驚的望着邢書記,不解的問:“相公,怎麼是個大牙?”

  邢書記若有所思的“唔”了聲,鄭重的揣進口袋裡,然後走出房門來到隔壁歸叢叢的房間,附耳聽了聽,然後推門而入。

  屋子内散發着一股淡淡的野花香味兒,沁人肺腑,床上亂七八槽的堆着些衣物,旁邊撂着一個漂亮的小手提袋。

  邢書記見左右無人,迅速的打開袋子翻了翻,将裡面的兩沓鈔票拽了出來,約莫着有近兩萬元,“不義之财,取之有道”,他嘴裡嘟囔着揣進了自己的懷裡,然後找出汽車鑰匙退出了房間。

  “相公,哪兒來的錢?”可兒望着邢書記手裡的鈔票,驚喜的問道。

  “是那條蛔蟲的,”邢書記急急忙忙的說着,“可兒,我們必須馬上動身,不然就來不及了。”兩人匆忙收拾一下,背上竹簍悄悄的離開了客棧,大概人們都跑去街心看自焚了,前台一個人都沒有。

  “快上車。”邢書記拉開那輛白色的豐田越野吉普車門,待可兒與小巫跳上了車,随即啟動馬達,然後神不知鬼不覺的悄悄駛出了羅泉鎮,一路向南而去。

  就在他們身後目及的不遠處,一輛黑色的奔馳轎車若隐若現的在暗夜裡尾随着。

  羅泉鎮公安派出所接到報案後,随即派出民警前往街心出事兒的現場,同時向資中縣公安局報告,縣局刑警隊在羅副局長的帶領下,正在連夜驅車趕來。

  此刻篝火已被撲滅,四周拉上了警戒線,餘燼上仍有淡淡的少量青煙,空氣中彌散着一股焦糊味兒。

  人們都在遠遠的觀望着,這座蜀中小鎮的治安一向都比較好,今晚竟會有人赤條條一絲不挂的自焚,這種事情實在令人難以想象。

  派出所長焦急的等待着縣局刑警隊的到來,本所警員的職責就是守護好現場,具體勘查工作則由縣局的技術人員完成。資中縣城據此約四十多公裡,開車一個小時就可抵達,等待的這期間,正好可以尋訪目擊證人,了解事發當時的情況。

  “這人肚子老大的,像是個孕婦。”有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