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書記?”客家嬷嬷吃了一驚,“老妪在谷中并沒有看見他呀。”
“聽萍兒說,今早邢書記與宋老拐來到山門口開走了汽車,但是并沒有入宋老拐?”客家嬷嬷愕然道,如果是這樣,吳楚山人的話倒也不差,但邢書記生得人高馬大,身材與有良明顯不同。再者,這個蠕頭蠻的武功平平,即便是易容,也不可能有如此之高的輕功。
“那麼,可兒如今在何處被押為了人質?”她問。
“據邢書記說,是在川南?k王山的飛霧洞。”明月告訴她。
“如此,老妪告辭了。”客家嬷嬷轉身離開禅房。
鬼壺乃是祝由鼻祖風後的骷髅頭,自己作為祝由術傳人,絕對不可讓其落入外人之手,至于邢書記與有良之真僞,等到了?k王山也就都清楚了。
出了塔巴林寺,客家嬷嬷一路向東南方而去,準備到公路上搭車前往川南,等此事兒了解了,再去中原尋找自己的孩兒。
德欽至中甸的公路上,客家嬷嬷站在路邊候車。
她依舊是數年前的衣着裝束,長袖對襟短上衣,紮着紅色斜紋圍腰,下穿單式片裙并綴有黑色前遮陰布,腳上打着綁腿,足登黑布鞋。其身高不足一米五,銀發披肩,滿臉的皺紋,看上去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老太婆。
有輛去昆明運貨的卡車停了下來,讓她上了車。
“阿婆,您就一個人出門啊?”司機熱心的問道。
“嗯。”客家嬷嬷哼了聲,再就不說話了。
卡車颠簸了一整天,直到淩晨時分才抵達了昆明,嬷嬷下了車,還要繼續尋找前往川南的順風車。由于出來時走的匆忙,兜裡一分錢也沒有,此刻夜深人靜,腹中早已是饑腸辘辘。
停車場路邊的一排小攤販還在叫賣,這裡是前往中原内地去的必經中轉站,跑長途的貨車司機往往都在這兒歇腳和用餐。簡陋的攤桌上,什麼雞絲米線、稀豆粉、小籠包以及汽鍋雞、蘿蔔餅等本地小吃應有盡有。
有幾名貨車司機正在吃着汽鍋雞飲酒,個個面色通紅的比劃着猜拳,聲音叫嚷的老高。
“喂,你們聲音小點不行嗎?”鄰桌坐着兩名中年道士不滿意的叫道,身旁還有一秃頭老僧,他們竟然也在飲酒吃雞。
長途貨運的司機們素來自由散漫,性情倔犟,幾杯酒落肚之後便不管不顧的,聞聲扭頭見了竟自哈哈大笑起來。
“原來是幾個酒肉和尚老道啊,出家人還真的挺潇灑呢。”有個司機反唇相譏道。
“怕是假和尚吧,現在出來騙錢的多去了。”有人附和着。
“你說什麼!”一中年道士按捺不住,“騰”的站起身來。
身旁的老僧伸手拽住了他,勸道:“玄機子道長何必與他們怄氣,隻當作沒聽見就是了。”
那道士忿忿的坐下,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瞧,那家夥還想打架呢,哪有一絲出家人的涵養,絕對是假老道。”司機嘴裡仍舊是不依不饒。
客家嬷嬷腹中饑渴,也不管其囊中空空如也,徑直走過去坐在了老和尚的旁邊空位上,手拍桌子叫道:“來碗雞絲米線。”
攤販盛了一大碗熱氣騰騰的米線撂在她面前,嬷嬷旁若無人的低頭自顧個吃了起來。
兩個中年道士疑惑的目光望着她,對嬷嬷的古怪裝束很是好奇。
“咦,這是什麼服飾?貧道從來都沒有見過。”對面的道士輕聲說道。
“玄真子師弟,依貧道看這是怒江邊獨龍族的裝束。”方才那個脾氣暴躁的道士猜測着。
“無欲大師,您見多識廣,可知是哪個民族?”他猶豫不決的扭頭問那老僧。
“台灣苗栗客家人,”老僧微微一笑,目光望向嬷嬷,口中說,“施主,老衲說得可對?”
客家嬷嬷聞言嘴裡“哼”了聲,并未理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