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褚遂良的那幅畫作暫且不提,主人交代給自己的任務是不留痕迹的做掉二丫,要搞得像是自然死亡一樣。可是方才聊天中已經了解到,這位二丫足不出戶,整天呆在家中,還是真有點棘手呢。
無燈教授躺在床上反複思量着,吃飯的時候他已經看出二丫懷有身孕,但她懷裡還有個嬰兒,可是主人卻并未提及,是否要一起做掉呢?
今晚他特意多瞧了兩眼,那孩子額間有一道立紋,俗稱“斬子劍”,在其身上似乎散發出一種莫名的,說不出來的詭異感覺。
夜半時分,無燈教授決定開始行動。
他赤裸着端坐于床上,雙手結印,催動體内儒家功真氣在足少陽膽經中運行。按子午流注,午夜正是膽經旺盛之時,儒家功最神奇之處,便在于“天人合一”,能夠循陰陽黃道修煉體内諸條經脈,是其他門派所不具有的,當然必須要有一定高深的儒學造詣才行。
子時肝膽相照,正是疏肝洩郁和分泌膽汁的時候,儒家功可煉化為老陽與老陰兩種真氣,二者融合便是“中庸浩然之氣”了。無燈教授靜靜的打坐,将煉化的老陽之氣單獨的汲取出來,沿足少陽膽經循行并打通進入到手陽明大腸經。不長時間,腹中已有了便意,于是翹起屁股,從後面的大肉洞中慢慢的擠出一枚銀白色的糞球來。
這枚糞球與飛霧洞中屎殼郎們食用的完全不一樣,那些金黃色含有浩然之氣的糞球乃是中庸之道的産物,而這一枚則是老陽之氣濃縮之後的東西,通俗一點來講,它是一顆劇毒的糞球。但凡孕婦吸入濃度極高的老陽之氣,必定會胎死腹中,引起子宮痙攣劇痛難忍,如同早産般的症狀。如此一來必定送醫院急救,隻要離開了憨叔的家,在外面下手做成自然死亡的樣子便易如反掌,而且不會留有任何人為的痕迹。
無燈教授手托着這枚毒糞球,置于鼻下嗅了嗅,滿意的點點頭,然後披衣下地悄悄的走出了房門。昨天晚上飯後回屋的時候,他已經注意到二丫住的東廂房窗戶并未完全關閉,留有一道通氣的縫隙。
月色清涼如水,四下裡悄無聲息,人們都已經熟睡。
他蹑手蹑腳來到東廂房的窗下,豎耳聽了聽,屋内媚娘鼾聲如雷,二丫以及小活師也都已沉入了夢鄉。
唉,身為儒家功一派的大宗師,竟然要對手無縛雞之力的婦孺下手,雖然有悖于儒家禮訓而于心不忍,但主人有命自己不得不服從。
無燈教授蓄真氣于臂,輕輕的從窗戶縫隙中将毒糞球彈出,無聲無息的滾落到了床底下,然後伸手關上窗扇,返回到自己的西廂房脫衣睡下了。等到那枚糞球内的老陽之氣慢慢的散發出來,房間内達到一定的濃度時,估計天也就快要亮了。
無燈教授的計劃可謂是周全,但他萬萬估摸不到二丫竟然會是一隻幼魇,一旦遭遇外邪侵入,盡管她是在睡夢中,那護體魇芒也會自發的予以反擊。
随着屋内的老陽之氣越來越濃,二丫的周身也開始閃爍起“哔哔啵啵”的靜電,五彩魇芒消解着一定範圍内的邪氣,保護着她以及睡在身旁的小活師與媚娘。
天亮了,無燈教授睜開眼睛,心中大為疑惑,怎麼東廂房内毫無動靜呢?按理說,二丫早就該腹痛如刀絞大聲的呼救,難道其身子太弱而承受不住死了?
他趕緊穿衣下地推門而出,見東廂房的房門已經開啟。轉到廚房時,發現二丫正在裡面幫着憨嬸做飯,小活師坐在椅子上正興高采烈的與媚娘玩耍。
無燈教授的目光緊盯着二丫細瞧,并未發現她身上有任何異樣,奇怪,自己的老陽糞球怎麼會失效了呢?
“二丫姑娘,暮春的天氣這麼好,你怎麼不帶着孩子去京城裡的景點轉轉呢?譬如紫禁城故宮天安門,還有恭王府什麼的。”無燈教授呵呵說道。
“是啊,二丫,”憨嬸在一旁也幫腔道,“多出去活動是對胎兒有好處的。”
二丫笑了笑,說:“等有良回來後再一起去,反正他沒幾天就到家了。”
“哦,你丈夫去哪兒啦?”無燈教授顯示出很關心的樣子。
“說是去河南豫西大峽谷。”二丫回答。
看來這個二丫是個死腦筋,認準了要等有良回來,豫西大峽谷不遠,有個三兩天往返足矣,那樣就無法下手了。主人的意思很明确,不能讓有良懷疑到這是謀殺,否則非但籠絡不住他,反而變成了仇人。
可是為什麼非要殺死這個女人和她肚裡的孩子呢?這裡面一定有原因,無燈教授尋思着。
“呵呵,吳教授,”這時憨叔走進來,一副宿酒未醒的樣子,“昨晚酒喝多了,不好意思,今天您沒課麼?”
無燈教授點點頭:“這幾天張羅住處,在學校裡請了幾天假。”
“想不想跟我一起去古玩市場轉轉,有時候還真能碰上一兩件真玩意兒呢。”憨叔熱情的說道。
“不啦,我還要上街買點生活用品。”無燈教授婉言謝絕。
“他憨叔,你要早去早回,我還要去菜市場呢,今晚炖老母雞湯給二丫補身子。”憨嬸在一旁提醒他。
早餐後,無燈教授與憨叔一道出門,兩人一路上說說笑笑,最後在德内大街分了手。
見到憨叔走遠了,無燈教授又悄悄折返回到什刹海的胡同口,找地方隐蔽起來盯着四合院的大門,準備等憨嬸出去買菜的空檔裡下手,否則就更沒有機會了。至于如何僞裝成自然死亡,他已經想好,先将二丫擊昏,然後置于廚房内縱火,這樣她的呼吸道内仍然可以吸入少量煙塵,即便是公安局的法醫檢查,也會認為是不慎而死于火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