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兇手是江湖上一個綽号名叫‘老陰婆’的女人,她也死在了朱家,腦袋被一頭老母豬咬爛了。此案雖然疑點甚多,但當時的縣革委會黃乾穗主任已下令結案,所以就沒有繼續追查下去。”雷局長解釋道。
“那位黃乾穗主任不是失蹤了麼?”
“是的,至今仍下落不明,”雷局長望了衆人一眼,繼續說,“與那起血案同時,婺源縣城内還發生了兩起兇殺案,被害者為南山鎮革委會主任孟祝祺父子。兒子孟紅兵死在了縣人民醫院的病床上,顱骨破裂,系人以重手擊打而緻。而孟祝祺則沉屍于護城河中,屍體慘不忍睹,當時在縣城影響極大,這兩宗謀殺案迄今一直未破,成為了懸案。”
衆警員靜靜的聽着,感覺到局長的話語中似有所指。
“協查通報中還稱,嫌犯在河南豫西大峽谷中挖掘出了半截男屍,裝進了白布袋中拉走了。”雷局長繼續介紹案情。
“半截男屍?”有警員不解的問。
“是的,上半截男屍,無手無腿,而且在發掘地點還發現了另外三個人燒焦的屍骨,”雷局長面色異常的嚴肅,“同志們,這是一起特大的殺人焚屍案件,偵破此案意義重大。現在嫌犯來到了我們婺源,而且還打聽去往南山村的道路,說明他們的目的地很有可能就是那裡。如果結合起上述的幾起舊案分析,這裡面或許存在着一定的聯系,若是能夠順藤摸瓜,可能會有意想不到的重大發現。”
“沒錯,我們先不能打草驚蛇,可以分南山村和縣委招待所兩個地點設伏,并一路跟蹤那輛面包車,看看他們到底搞什麼鬼?”刑警隊苗隊長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同志們,今晚大家要辛苦了,其他案件都暫且放下,集中全體警力兵分兩路。苗隊長帶人去南山村設伏,注意不要打草驚蛇,其餘的人隐蔽在縣委招待所監視并跟蹤,在條件許可并确保安全的情況下,技術人員對嫌犯的車輛以及半截男屍進行必要的取證。我就在縣局坐鎮指揮,務必拿下這起案子,力争取得最大的戰果。”雷局長拍案而起,大聲說道。
夜深人靜,縣委招待所内的客人們都已經熄燈熟睡了。
正對着嫌犯房間的對面客房内漆黑一片,兩名警員坐在窗前透過窗簾的縫隙監視,用手中的報話機通知埋伏在停車場的刑偵技術人員可以開始取證。
停車場與招待所客房之間有一道圍牆相隔,中間以月亮門相通,隻要弄出的動靜不大,客房内是不會發覺到的。
月色朦胧,四下裡一片靜寂,偶爾傳來幾聲蟋蟀的低鳴。
幾個黑影悄悄圍攏了那輛日産白色面包車,先對車輛以及牌照号碼進行了取證。随後利用開鎖工具打開車門,解開角落裡的那隻鼓鼓囊囊的白布口袋,對半截男屍拍照。幾分鐘後,一切都已恢複原樣,警員們悄悄的撤離了。
縣公安局會議室,雷局長目光死死盯着案頭上剛剛沖洗出來的照片,臉上顯露出驚訝與愕然的表情。
他認出來了,這個貌美俊俏的年輕男子正是原婺源縣革委會主任黃乾穗的兒子黃建國。此人是當年縣城裡的第一美男子,後來不知所蹤,至今仍有一些中年婦女閑暇時還在津津樂道。
“局長,您認得此人?”有警員詫異道。
“嗯,”雷局長點點頭,說,“他就是黃建國,黃乾穗的獨生子,但凡人見過一眼其容貌後便難以忘卻,當年在京城裡面讀大學,寒暑假回來探親的時候遇到過兩次。”
警員們聞言警覺起來,雷局長說得沒錯,疑犯果然是與婺源縣十多年前的懸案有關。
“此事牽涉到過去的舊案,這具男屍的身份暫時要保密,切記不可洩露出去,以免縣城裡鬧得沸沸揚揚。”雷局長吩咐說道。
衆警員靜靜的守候着,一直到雞叫三遍,東方破曉。
婺源前往南山鎮的公路以前是砂石路面,如今已經鋪上了瀝青,寬暢而平坦。
清晨,公路上車輛稀少,老齊駕駛着面包車一路前行。車窗搖下了,陣陣的油菜花香随着清風吹進了車廂内,令人精神為之一爽。
有良向外望去,公路兩側一望無際的金黃色油菜花正在盛開,遠處可見一些白牆灰瓦的徽式民居,古樹小橋流水,景色美的簡直就像是一幅山水畫。
“有人在跟蹤我們。”老齊瞄了一眼後視鏡,小聲道。
“是麼?”有良扭過身去。
“别往後看,”老齊提醒他,“有兩輛車從縣委招待所出來就一直跟在後面,而且是交替着上前,這是公路上跟蹤的通常做法。”
有良聞言皺了下眉頭:“那會是什麼人呢?”
“既然挂着當地的牌照,應該就是本地的公安,看來豫西大峽谷的那幾個農民已經報案了,現在恐怕是多省聯合協查咱們的這輛面包車。在來婺源的一路上并未發現有異常,看來是昨晚在招待所住宿時被發現的。”老齊平靜的說道。
“如果是昨晚的事兒,公安為何沒來找我們呢?”有良有些不解。
老齊沉吟說:“他們大概是想看看我們拉着半截屍體,不遠千裡的來到婺源究竟想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