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波老妪看宋老拐一下子便駁倒了無燈教授,滿意的直點頭,此刻開口說道:“無燈教授,你自诩為當今大儒,當以誠實為本,老妪問你,鬼壺現在何處?”
無燈教授沉默老半天,才支支吾吾的說了句:“在京城。”
上次興文縣公安局前來?k王山捕人的時候,秋波老妪自上落水天坑豎洞潛逃,其實她并未走遠,幾天後待事态平靜便返回了飛霧洞。她在洞中遇到了宋老拐等人,這時才得知邢書記與可兒掉下了天生橋,而雲南來的那幫和尚道士都已經離開了,?k王山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
宋老拐已經在天生橋下的深澗與暗河中搜尋了數日,始終找不到兩人的屍體,連寵物豬小巫也蹤迹全無。
秋波老妪心生疑惑,邢書記乃是蠕頭蠻寄生體,可兒又是一女鬼,怎會輕易就喪生呢?她同宋老拐、羌婆子和仙靈子幾個人在?k王山地區搜尋了個遍,每條地下暗河都沒放過,依然是杳無蹤迹。
自此,秋波老妪便懷疑這天生橋有古怪,于是帶着他們幾個人返回來了飛霧洞,正巧遇上無燈教授大戰跛腳隐士。
“什麼,你把鬼壺賣了?”宋老拐脫口而出,他本是丐幫之人,首先想到的便是錢财。
“那東西很值錢麼?”羌婆子在一旁問。
“絕對是無價之寶。”宋老拐歎息道。
“嘿嘿,”秋波老妪冷笑兩聲,她才不信隐匿修行數十年的無燈教授會對金錢感興趣,“無燈教授,鬼壺究竟在哪兒?”
此刻,無燈教授心中矛盾重重,主人的事兒是絕不可以向外洩露的,但鬼壺的下落若是不講出來,今天恐怕難免會有一場惡戰。這位上落水的秋波老妪武功遠在自己之上,宋老拐與仙靈子倒是不懼,但那個邋遢的醜婆娘深藏不露,估計也是個難對付的茬兒,總之一旦動起手來自己肯定落敗,搞不好連庸兒都會被跛腳隐士搶了去。
若是說出鬼壺的下落,秋波老妪等人勢必會去京城找主人讨要,主人肯定會将這幾個人一并剿殺,自己倒落得個清淨,這就叫做“借刀殺人”。如果主人怪罪自己也無妨,就說目的是哄騙陳圓圓進京,上次主人不是說對這位絕色美人的下體感興趣麼?
“鬼壺恐怕是拿不回來了。”無燈教授顯得面色十分尴尬。
“此話何意?”秋波老妪目光盯着他。
“被人搶走了,”無燈教授長歎一聲,緩緩說道,“老夫得到鬼壺後便直接趕回京城,想通過當年的校友用北大物理系實驗室的先進儀器對風後的骷髅頭進行分析。可惜啊,途中卻被一高人搶去了,老夫無能,打不過人家還差點毀了一隻手掌。”說罷伸出右手,果然見其上面有燒灼的痕迹。
秋波老妪乃是當年一代名妓陳圓圓屍變,常年隐匿山林不露面,因此社會經驗極為不足,當其聽到無燈教授如是說,頓時心中無名火起,怒道:“究竟何人如此膽大妄為?”
“此人盤踞在京城恭王府内,隻有深夜亥子交更之時方才在王府内的大戲樓不時的露面。”無燈教授回答。
“那好,無燈教授,你帶我們一起進京去找他。”秋波老妪冷冷說道。
“也好,有秋波道友相助,定可讨回鬼壺,”無燈教授似乎增強了信心,精神抖擻的問她,“何時出發?”
“馬上。”秋波老妪哼道。
此刻,老白體内的浩然之氣已經被肚皮上的那張拔毒符??悉數的吸出,小腹眼瞅着癟了下去。于是心中大喜,重新系好了褲子,一雙眼睛賊不溜丢的瞅着獸皮褥子上的庸兒,卻是不敢再開口索要了。就在這時,肚子裡突然一陣便意襲來,趕緊一個人跑出飛霧洞,蹲到不遠處的刺楠樹叢後屙屎。
石洞内,無燈教授将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平原扶起坐好,然後把手掌抵住他的後背,徐徐輸入浩然之氣為其解毒。須臾,平原緩緩醒來,睜開眼睛說道:“師父,不好意思,才喝了兩杯酒就醉倒了。”
無燈教授淡淡一笑:“不是醉倒,而是跛腳隐士在杯中下了毒。”
“那是為何?”平原詫異道。
“這老東西想要毒殺我們并盜走庸兒,虧得你體内已經有了儒家功底,否則恐怕早就沒命了。”無燈教授嘿嘿一笑。
平原聞言勃然大怒:“跛腳隐士他人在哪裡?拐賣兒童可是重罪,根據《刑法》規定,可以處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處罰金。情節嚴重者,處十年以上直至無期徒刑和死刑,并沒收财産。”
“已經被老夫打發了。”無燈教授喵了一眼秋波老妪,心想這個女人真是愛多管閑事,本來想此次自己獨自一人随其進京,可将平原和庸兒留在飛霧洞的。如此一來就隻有将孩子帶在身邊了,這位跛腳隐士得空還是要除掉他,否則會麻煩不斷。
無燈教授收拾好行囊,交待平原留守在下落水石洞中,期間不可荒廢了儒家功的修習,自己則懷中抱着庸兒,跟随着秋波老妪離開了飛霧洞。
宋老拐仍然堅持着留下來,與羌婆子一起繼續在?k王山中尋找邢書記的下落,而仙靈子則答應陪着他倆。
飛霧洞外,清風徐徐,空氣中飄來一股稀屎的臭味兒。老白從刺楠樹叢後探出頭來,見無燈教授懷抱嬰兒同秋波老妪走了,于是匆忙提上褲子,尾随着他們一起下了山。
在?k王山鎮,無燈教授租了一輛破舊的小轎車,直奔成都而去,老白則租了另一輛車遠遠的跟在了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