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第3頁)

  黃萬裡沉默了好半天,最後才緩緩說道:“南北朝時期,梁武帝蕭衍在今天江蘇泗洪縣的浮山峽口建了一座大壩卡住淮河,想要擡高大壩上遊的水位淹沒被北魏軍隊占領的壽陽城,這座大壩便稱作為‘浮山大壩’。浮山大壩長4000多米,壩高90餘米,底部寬度336米,壩頂寬度108米。相比計劃中的三峽大壩,壩長2309米,最大壩高181米,壩頂寬度15米,底部寬度124米,差不多浮山大壩體積是三峽大壩的兩倍半以上。公元514年開建浮山大壩,兩年後于公元516年建成,結果當年八月淮河發生特大洪水,大壩溢洪道洩洪不及而造成了潰壩。一百多億立方米的洪水形成幾十米高的巨浪奔騰而下,結果十多萬的南梁百姓慘遭淹死。”

第105章

雙羽四足

  “那麼,三峽大壩将來也有可能潰壩麼?”有良想着心中就不寒而栗。

  “這也并非不可能,”黃萬裡說道,“從自然地理上來講,長江大壩攔截水流砂礫,阻礙了江口蘇北每年十萬畝的造陸運動,這損失已經就很大了。而且還會淤塞重慶以上河槽,阻斷航道,壅塞将一直向上蔓延至泸州、合川一帶,勢必毀壞富庶的四川壩田。如果按照水顧問所說在長江上遊諸河築壩攔砂,雖然可以暫時解決三峽大壩淤積問題,但隻不過是将災難發生的時間向後推移而已,本屆政府的面子是保留了,可是子孫後代将遭殃,而且無解。到時候盡管可以炸掉三峽大壩,但上遊壅塞的卵石砂礫卻隻能用小船一點點運走傾倒,所耗費的時間與金錢損失根本無法估量。”

  “既然是如此禍國殃民的工程,那他們為何還要堅持修建呢?”有良氣憤的說道。

  “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黃萬裡長歎一聲,“當年修建黃河三門峽大壩的時候,我就向黃河流域規劃委員會提出意見。一是,水庫建成後将很快被泥沙所淤積,其結果是将下遊可能的水災移到上遊成為人為的必然的災害。二是所謂‘聖人出,黃河清’的說法毫無根據,這是出自于政治阿谀奉承而缺乏起碼的科學精神。1958年三門峽工程開始黃河截流,1960年關閘蓄水攔砂,是年潼關以上渭河大淤,淹毀良田80萬畝,唉,苦了渭河流域的百姓啊。”

  有良默默的望着這位有良心的水利專家,不知如何來安慰他。

  “你聽說過1975年8月河南駐馬店闆橋水庫潰壩事件麼?”黃萬裡問。

  有良點點頭,二丫的所有親人就是在那次災難中喪生的,若不是老白找到了她,也早就沒命了。

  “在那次大暴雨中,闆橋水庫、石漫灘兩座大型水庫以及六十餘座中小型水庫在數小時内相繼垮壩潰決,30多萬人在睡夢中蒙難,釀成了人類曆史上最為慘重的潰壩災難,令人心碎啊。若是長江三峽大壩一旦潰壩,宜昌武漢三鎮必遭滅頂之災,而長江中下遊是中國經濟最發達的地區,損失将難以估量。”黃萬裡沉痛的說道。

  “國内那麼多的專家,難道都沒有表示反對的麼?”有良面現疑惑。

  “政府和長江水利委員會組織的專家組排斥了所有反對意見的人,全部由支持者所組成,向上欺瞞國家領導,向下蒙騙全國百姓,靠謊言編織了一件‘皇帝的新衣’,真是可悲啊。”

  “俺知道,這是蠱人幹的。”有良恨恨說道。

  “蠱人?”黃萬裡詫異道。

  有良并不想解釋,江湖中的事兒最好就不要去打擾他了,于是便岔開了話題:“黃教授,您知道《推背圖》麼?”

  黃萬裡愣了下,随後說道:“你指的是唐代李淳風對後世的預言吧?這些易學術數類的東西,我從來都是一笑置之,不當回事兒的。”

  “《推背圖》第四十四象,‘日月麗天,群陰懾服。百靈來朝,雙羽四足。’俺始終琢磨不透這‘雙羽四足’是個什麼怪物。”有良說。

  黃萬裡微微一笑:“古人留下的預言或是偈語通常都是一些字謎,要從拆字上面去理解。雙羽是有兩隻翅膀,四足象徵着四條腿,單從字面意義上來說,倒像是一匹生有雙翅的飛馬,不過這隻是神話裡想像出來的動物,現實中并不存在。”

  “俺尋思着‘百靈來朝’來的是陰靈,就是說屍妖魔魇都齊聚京城,而‘雙羽四足’就是??們的頭兒。”有良思索着,心中暗道,興許就是蠱人。

  “當然也可以從象形方面去思考,中國方塊字是象形文字,譬如這個......”黃萬裡掏出鋼筆在紙上随意寫了一個象形字。

  有良一眼望去,頓時如同醍醐灌頂,很多疑問霎時間迎刃而解。沒錯,就是這個字,裡面涵蓋了‘雙羽四足’,不但與一千三百多年前的《水龍斬破局圖》有關,也契合了當年袁天罡掘斷蟠龍山龍脈的風水迷局。《推背圖》第四十四象,終于破解了......

  有良心中忐忑不安,于是匆匆卷起畫軸,向黃老先生告辭後,默默的返回了憨叔家。

  西廂房共有兩間屋子,邢書記和可兒住一間,另一間則由老白和黨大師暫居。

  此刻大家都聚攏在廚房裡,憨嬸在給大家包着水餃,氣氛十分的熱烈。

  二丫懷抱着嬰兒坐在桌邊,衆人正在你一言我一語的給孩子起名字。

  “我說應該叫‘有為’,這孩子将來一定是大有可為,前程不可限量。”黨大師沾沾自喜的說道。

  “不好,”邢書記反駁道,“康有為是資産階級的代言人,他的君主立憲主張與馬列主義的階級鬥争學說格格不入。”

  “‘有緣’怎麼樣?”老白在一旁插話,“有良的兒子叫‘有緣’,意味着‘良緣’。他和二丫的結合是良緣,孩子失而複得更是緣,我當年在駐馬店洪災中救出二丫也是緣,數緣疊加,所以‘有緣’這個名字是不錯的。”

  “相公,可兒也想了個名字,要不要說?”可兒不好意思的悄聲問。

  “當然可以,你想的名字必然是好的。”邢書記柔聲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