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說什麼?”閻隊長疑惑的望着父親。
閻老爺子“嘿嘿”兩聲,然後神秘的說道:“在咱老家黃龍府鄉下,打自僞滿時起,曾經發生過不少的無頭命案,一直偵破不了。死者大都是年輕人,胸腔下陷,并無明顯外傷,死因不明。令人不解的是,一般在下葬十餘年之後,便出現有墳墓屍體被盜的情況,新京警察廳以及後來的民國政府也都曾派人下來調查過,但最後都不了了之。”
“盜屍案全國哪兒都有,這沒什麼好奇怪的。”閻隊長聽着頗不以為然。
“但若是屍體自己出來的呢?”閻老爺子突然說道。
閻隊長吓了一跳,随即“噗哧”一聲樂了:“爹,您可真會開玩笑,别說屍體了,棺材裡就是放個大活人進去,他自己也出不來。”
“破墓而出,這些屍體确實是自己鑿開棺木鑽出來了,他們不敢回到家中,也不敢碰見熟人,于是連夜遠避他鄉,隐姓埋名,苟且偷生。”閻老爺子眼眶濕潤了。
“哈哈,爹呀,”閻隊長呵呵笑道,“您編瞎話倒真是’二齒鈎撓癢癢,一把好手‘呢。”
閻老爺子乍聽火冒三丈,口中罵道:“’買地别買沙坨子,買牲口别買撅嘴騾子‘,啥玩兒意,鹽醬不進。”
閻隊長知道父親的脾氣,所以也沒有理睬他,老頭子過一陣兒也就消氣兒了。
閻老爺子嘴裡叨咕着家鄉的民謠,走去了院子裡:“伊通河,彎又彎,河東住個王老三。王老三,瘋癫癫,朝天沒事兒罵贓官。往北走,往北挪,挪到北面去抱窩。一去少,回來多,前邊飛的大公雁,後邊跟幫小母鵝......”
閻隊長瞅着父親的背影,心中犯了尋思,這老頭子向來不多話的,難道這世上真有這兒事兒麼?那個吳鳳嬌也許就是破墓而出的......想到此,他自嘲的笑了笑,世上哪兒這等事兒。
下午回到刑警隊,他派出去監視城内各旅館江湖人士的警員前來向其彙報,已經大緻弄清了這些人的來曆,共計約有二十餘人,均來自湘西各地以及鄰近的川黔桂等省交界地區。
“其中有青城山常道觀的葛道長,湘西鳳凰苗疆莫蠱婆,吉首天心庵絕覺師太以及張家界普光禅寺的無心法師等等,其他人的身份還有待于進一步的查實。”警員彙報說。
“哦,還牽扯到了釋道兩家的宗教界人士,甚至連民間的巫婆也來湊熱鬧,他們到底想幹嘛?”閻隊長驚訝道。
“看情形,似乎在等待着什麼,隊長,要不要先抓起兩個來問問?”那警員建議說。
“暫時不要打草驚蛇,繼續加強監視,一旦發現有異常情況便立即報告。”閻隊長吩咐說。
“是,隊長。”警員轉身離去了。
“這些人在等待什麼呢?”閻隊長點燃一支香煙,望着袅袅升起的青煙,口中自語道。
縣城裡靠着沅水河畔,有一家名為“四方客棧”的兩層小旅館,張家界普光禅寺的無心法師帶着倆徒弟便住在這裡。
此刻,在其房間内,他和倆徒弟正在與一位秃頭老僧密談。
“無欲大師,你說的那夥盜賊,明日肯定途徑沅陵縣城麼?”無心法師似乎頗有疑慮。
無欲老僧哈哈一笑:“師弟,老衲自褒斜道一路追蹤過來,你還信不過師兄麼?’阿修羅‘佛蟲的能力麼毋庸置疑。”
“此話怎講?”無心法師眉毛挑起。
“老衲随同鶴鳴山道觀的道士們一路從巴中尾随到萬縣,然後派出佛蟲打探消息,得知他們将取道沅陵趕腳村前往香港,所以老衲就包車搶先一步來到沅陵。”無欲老僧說道。
“師兄不是說佛蟲在巴中恩陽古鎮受傷了麼?”無心法師問。
“嗯,佛蟲的雙翼燒壞了,所以它是悄悄趴在萬縣旅館窗台上偷聽到的。”無欲老僧解釋道。
“張道陵的《敦煌夜魇圖》果真是一處空界麼?”無心法師似乎仍不太敢相信。
“老衲親眼所見,而且還把昆明鳴鳳山太和宮觀主仙聖子以及兩位師侄連同那把真武七星劍攝入了畫中,真的是神奇至極啊。”無欲老僧啧啧贊道。
無心法師的兩個徒弟聞言也都興奮不已,在寺廟中修行這麼多年,佛經上記載過,但還從未見到過真實的空界呢。
“對方既然能傷得了佛蟲,其實力着實不可小觑啊......”無心法師頗似有些擔憂。
無欲老和尚微微一笑,并未搭話,心中暗道,自己沒有說出對方還有一隻五色幼魇在,否則會把這個膽小的師弟吓住了。青城山常道觀的葛道長和湘西鳳凰苗疆莫蠱婆,以及吉首天心庵絕覺師太都已經到了沅陵,屆時動起手來管他誰勝誰負,隻要趁亂偷偷調包畫軸,然後遠走泰國緬甸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