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兩位師姐在京城什麼地方?”她問。
“具體住址就不知道了,有一個中原很有名氣的學館,叫作什麼‘清華大學’,柳兒在那裡當先生。”古樹姥姥答道。
“哦,原來是海澱清華園啊,那大師姐叫什麼名字呢?”小建接着問道。
“柳兒。”
“全名呢?”
“為師一向叫她‘柳兒’,别的就不知道了。”古樹姥姥如是說。
唉,反正清華大學姓柳的女講師或是教授也不會多,應該好找,小建尋思着。
“見到大師姐,隻需露一手‘摘花飛葉’,她便會知道你是出自大空山古樹姥姥的門下了。”古樹姥姥告訴她說。
“師父,那徒兒何時可以走?”小建此刻歸心似箭,巴不得早點回家。
古樹姥姥轉身至石台前,拎出一破舊包袱,從中取出一雙布鞋遞給小建:“這是紛兒的鞋子,你穿上吧。”
小建接過來套在腳上,鞋子的樣式雖然老土,但大小倒還合适。
“現在為師就送你們出去,”古樹姥姥說着将包袱遞給小建,“這裡面有幾件紛兒的舊衣裳,京城路途遙遠,你可以換洗着穿。”
“師父,現在坐飛機當天就能到了。”
“噢,”古樹姥姥面現疑惑之色,嘴裡吩咐說道,“那你就轉交給紛兒吧。”
“等等。”小建跑過去從石壁上摘下那幅《敦煌夜魇圖》,然後小心翼翼的卷好,将畫軸塞進了包袱裡背在身上,這東西可得随身帶着,裡面還有那麼多的屍蟲呢。
“師父,徒兒給您磕頭了。”小建乖巧的雙膝跪下,連叩了三個響頭,這種江湖禮節是從香港武俠片裡經常看到的。
古樹姥姥見狀樂得合不攏嘴,這個關門弟子不但模樣俊俏,而且乖巧懂事,實在是讨人喜歡。
她手中樹杖在地上一?妫?石廳頂伸出無數條樹根将小建和冉和纏繞包裹起來,裂開墓穴送到了地面上。
清涼的月光,透過高大的鵝毛樹枝桠間散射下來,地上疏影斑駁。
古樹姥姥站立在鵝毛樹下,對小建說道:“好徒兒,再為師父試一次‘樹須功’。”
小建依言掐訣,手指那片古藤,口中暴喝一聲“又雙????嘶咪哒!”
“簌簌簌”聲響起,纏繞着的扁擔藤紛紛伸展開來,姿勢張牙舞爪,千奇百怪。片刻又都縮回去了,林中歸于沉寂。
“哈哈哈姥姥終于後繼有人了,”古樹姥姥開懷大笑,面上流露出戀戀不舍之意,口中幽幽歎息道,“徒兒,要記得時常回來看望師父。”
“師父嗚嗚”小建哇的一聲哭了。
下山走出去很遠很遠,她回頭望去
寂靜的夜空裡,耳邊依稀聽得到那株高大的古鵝毛樹“簌簌”搖晃着茂密的樹冠,發出悲涼的幽咽之聲。
“姥姥好可憐啊”小建内心裡最柔弱的部分受到了震撼,能夠為六百年前的一個承諾而苦守一生一世,當今社會早已是絕無僅有。
冉和即将與紛兒相會,心情自然是格外的激動,他領着小建沿着一條崎岖的山道就近直插騰沖城。
黎明時分,小建與冉和疲憊的走進了騰沖汽車站,搭乘早班長途客車,又經過十多個小時的颠簸,天黑後終于趕到了昆明巫家壩國際機場。
冉和雖然是拾荒者,但也有一張髒兮兮的身份證,小建用銀行卡購買了兩張機票,随後登上了前往京城的夜間航班。
“咚咚咚”淩晨,小建砸響了什刹海胡同四合院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