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您今晚以真容示人,莫非是要”阿呵詫異的問道。
“不錯,這個白袍行屍,兩具綿屍外加一個老樹精,自改革開放以來,這些屍妖樹怪也都統統出來作亂。不但襲擾社會治安,還動搖了人民群衆的共産主義信仰,實為執政黨的心頭之患。本尊既然遇見了,索性就一并除去,也算是為國家做件好事兒吧。”蠱人的語速不緊不慢,言辭輕描淡寫,一聽就是極有權勢之人。
“哼,什麼狗屁‘主公’,來到老婆子的大空山,竟然還敢如此之大的口氣,簡直狂妄至極。”古樹姥姥怒道。
此刻,鋼炳卻異常的謹慎起來,口中遲疑的問道:“這位高人看似臉熟的很,不知是否老夫心中所想的那個人?”
蠱人默認般的微微一笑:“是又如何?”
鋼炳聞言面色遽變,目光望向了古樹姥姥,神情仿佛極為緊張
古樹姥姥頗感訝異,心想即便此人武功再高,話都已經說到這份兒上了,自己也唯有盡全力一搏。想到此,把手中樹杖往地上一砸,足下瞬間伸出無數條手腕般粗細的樹根徑直朝着蠱人身上纏去。
與此同時,站在蠱人背後的柳兒和紛兒心有靈犀的同時出手,四掌齊攻其後心。
“啪”的一道閃電從蠱人身後炸裂開來,白森森的魇芒直接穿透了柳兒和紛兒的身體,一股焦糊味兒瞬間彌散開來。紛兒功力最弱,即時死去,柳兒的眼鏡也飛出去了,體内殘存着最後一口氣,倒在地上翻了個身,嘴角滴着鮮血朝古樹姥姥艱難的爬去。
蠱人随即雙手向下一揮,兩道刺眼的電弧閃過,那些蜿蜒纏繞着的樹根頓時紛紛炸裂開來,木屑殘渣與粘稠的汁液噴濺得到處都是。
古樹姥姥大驚失色,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摔倒,被鋼炳攙扶住了。
“哈哈哈”鋼炳仰天長笑,“想不到老夫今日有幸得見千年不遇的曠世大魇,小娥,你我六百年的姻緣到此結束了。本将軍若是有來世定不負卿,還會銜草結廬于大空山下,相伴鵝毛古樹,不離不棄”
蠱人聞言嗤之以鼻,随即轉身連發數掌,一道道閃電擊在了粗大的古鵝毛樹幹上。聽得“吱吱嘎嘎”的斷裂撕折之聲,茂盛的樹冠劇烈搖晃起來,“簌簌簌”落葉如雨,最後光秃秃的“喀嚓”一聲攔腰折斷,轟然倒地。
古樹姥姥登時“噗”的口噴鮮血,身子一歪倒在了鋼炳的懷裡,口中喃喃說道:“将軍,是小娥連累了你”
“小娥,”鋼炳長歎一聲,“本将軍本該在六百年前就死了,是你令老夫又苟活了這許多年,如今攜手共赴黃泉豈不也是一件快事麼?”
“師父”柳兒爬到古樹姥姥的腳下,喘息着說道,“是阿呵尋找到白袍将軍的下落,徒兒才答應為其做事的”
古樹姥姥雙腿一軟,坐在地上摟住柳兒,淚水緩緩流淌下來:“好徒兒,師父錯怪你了。”
柳兒的臉上終于露出了笑容,然後斷了氣。
鋼鐵怒目圓睜,挺直腰杆手握長柄偃月刀,真氣灌入刀身硬如鋼鐵,心中就如同當年血戰沙場時的豪氣幹雲,口中大喝一聲,高舉着偃月刀,力劈華山般的斬向了蠱人。
蠱人伸出雙掌過頂淩空一合,竟然夾住了刀面,随即兩道魇芒自掌心發出,沿着刀柄傳遞下去。“啪”的白光閃爍,鋼炳随即悶哼一聲,但見其雙手皮開肉綻,冒出了一股青煙兒。
電芒經雙手導入他的奇經八脈,鋼炳健碩的身體迅速的塌陷,雞胸枯骨,橘皮面皺,瞬間變回了行屍原來的衰老模樣。
“屍妖,本尊就打發你們這對狗男女一同上路吧。”蠱人陰鸷的目光鄙夷的盯着他,手掌蓦地揮動,一道刺眼的閃電透過頭盔擊在了鋼炳的囟門上,結果了這個修煉了六百年的行屍。
鋼炳撲倒在古樹姥姥的身邊,雙目圓睜,就如同一名戰死疆場的将軍,死不瞑目。
古樹姥姥艱難的擡起手來,替他阖上了眼皮,口中幽幽說道:“小娥苦候了六百年,終于等到與将軍一起共赴黃泉,此生再也無憾了”
又一道魇芒落下,古樹姥姥面含微笑撲倒在了鋼炳的身上
阿呵戰戰兢兢的從肛門内拽出青花瓷瓶,捧在雙手中呈現給主公。
“桀桀桀”月光下,蠱人仰天長笑。
(第一卷
完)
注:尺子需靜養一段時間,然後開始寫《蟲師》第二卷
《屍蟲鬼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