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合則仍舊是懷中緊緊摟着愛妻坐在沙丘上,混沌的雙眸凝視着遠方,神情悲涼至極。
“唉”有良歎息着搖了搖頭,這位中國遠征軍老兵一生坎坷,到頭等來的仍是無盡的痛苦。
“走吧,小建。”有良示意她該離開虛空了。
“有良哥,”小建淚眼紅腫,懇求說道,“這幅畫軸可以暫時保存在我這兒嗎?每當思念師父的時候,就可以進來看一眼。”
有良沉思片刻,點了點頭,“主人”既然根據魇使令随時掌握着自己的行蹤,那麼也肯定知道了他曾經夜入恭王府地下秘道,救走了陳圓圓。所以現在白光大魇一定是恨之入骨,說不定要準備對自己下手了,畫軸放在小建那兒,可能相反還要安全一些。如今“主人”既然已經來到了大空山,為何不守株待兔順便狙殺自己呢?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呀
小建上前默默的摟住有良的腰,兩人一同躍出畫軸回到了地面上。
“了去大師,小建也找到了,這裡的事兒告一段落,不知何時去香港?司馬大佬可是一直在催呢。”黨大師問道。
小建在一旁卷起了畫軸,小心翼翼的收進了自己的背囊裡,想不到有良哥這麼痛快的就答應了,看來他還是挺體貼自己的。
“俺要先将嬷嬷的屍體送回藍月亮谷,再把小活師交給二丫撫養,”有良沉吟着,面色異常的嚴肅,“然後接下來怕是會有一場血戰了”
“有良哥,是和白光大魇血戰麼?我也要參加。”小建聞言趕緊說道。
“不行,白光大魇乃是千年不遇的曠世魔頭,極難對付的。”有良搖頭歎息着。
“有你在,小建就啥都不怕。”小建希冀的目光望着他。
有良轉向黨大師,好心的提醒他:“我們如今在明處,而白光大魇暗地裡随時都有可能出手,這是俺與他的私人恩怨,你并沒有必要卷進來的”
黨大師神情悲壯的呵呵一笑:“雖然你我相識的日子并不算長,但了去大師仗義江湖之所為早已令人心悅誠服,俠之大者,莫不如此。正如你所言,人生得一知己,生死又何妨?黨某從前以傳授香功為名,整天與那些中老年婦女厮混在一起,現在想來真的是汗顔啊。如今,能夠與了去大師攜手共闖江湖,黨某實乃求之不得。”
“好吧,既然如此,這裡已是滇西了,我們幹脆就近趕往梅裡雪山,前往藍月亮谷。”有良說道。
太陽升起了,霧霭漸漸散去。有良懷中抱着小活師,小建和黨大師緊随其後,沿着林間小道漸漸的遠去了。
“啪嗒”一聲,荒冢旁邊的柏樹上落下一灘淡綠色的黏液,漸漸的幻化成人形。
“果然是要去藍月亮谷”阿呵喃喃自語道。
騰沖縣委招待所,院内外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戒備森嚴。
房間内,阿呵正在向蠱人彙報情況。
“主公英明,您猜測的一點都沒錯,有良果然帶着張道陵的畫軸以及孩子等人前去藍月亮谷了。”阿呵恭敬的說道。
“哼,就知道真畫軸仍在這小子手裡,在鹽田漁村竟然弄了個赝品糊弄嶺南猿公,連本尊都上當了。”蠱人冷笑着。
“主公,您何時準備出手收拾這小子?”阿呵問。
“藍月亮谷可能是塵世間唯一的自然虛空,本尊志在必得。魇使令雖然能追尋到有良的行蹤,但定位并不十分精确,因此還需要你尾随他們,找到藍月亮谷的入口。一旦知道了虛空的秘密,也就到了該一網打盡的時候了。”蠱人沉吟道。
“是,阿呵這就去。”
“嗯,切記不可打草驚蛇,以你目前的武功,絕非有良的對手。本尊這幾日尚且還脫不開身,隻能遙感魇使令的大緻所在位置,明白麼?”
“阿呵明白。”阿呵說完轉身匆匆離去。
蠱人端起茶杯,啜了口普洱茶,一副躊躇滿志的神色。
數日後的黃昏,有良一行已經遠遠的望見了高聳入雲的梅裡雪山。落日餘輝映照在卡瓦格博主峰上,閃爍着耀眼的金光,莊重肅穆,仿佛來自天國一般。
“好美啊。”小建禁不住的贊歎道。
衆人靜靜的站在一望無際的高山草甸上,遠眺這座如金字塔般奇偉瑰麗的雲南第一高峰,清風拂過,耳邊仿佛聽到了類似千佛誦經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