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滄江河谷是中國西部的一條巨型斷層帶,一直延伸至緬甸、泰國境内。瀾滄江流出中國國境後稱“湄公河”,為緬甸、老撾和泰國的界河,經柬埔寨、越南南部入南海。江水全長5000公裡,落差達5000多米,兼具寒帶、亞熱帶與熱帶氣候,也就隻有在這種特殊的地理構造條件下才孕育出了“藍月亮谷”虛空。
湛藍色的天空中翺翔着一隻喜馬拉雅秃鹫,從萬米高空徑直俯沖下來,在有良等人的頭頂上盤旋,嘴裡發出了一聲悠長的鳴叫。
“哈哈”江畔一株高大的杜鵑樹上紅色身影一閃,紮西老喇嘛縱身躍下,站在了有良的身前。他的兩道白眉高高的翹起,“小兄弟來去如此匆忙,可曾見到谷中神醫?”
有良搖了搖頭:“寒生自從半年多以前出谷後,便一直杳無音訊,俺這就準備去香港找他。”
紮西老喇嘛看起來有些失望,口中說道:“老衲見到有幾個陌生人去了塔巴林寺,其中還有一名官府衙役,于是就守在這兒,以防有人擅闖藍月亮谷。”
有良聞言吃了一驚,秋波前輩還在寺中,可别出了什麼岔子。
“官府衙役,也就是警察了。”邢書記與可兒面面相觑。
“大師,那麼告辭了,俺得趕緊過去看看。”有良打了個招呼,然後匆匆離去。
清晨的陽光映照着塔巴林寺,屋頂的仰月寶珠反射着耀眼的金光,林間彌散着一層薄薄的霧氣。山門口,紅衣女尼們正在打掃庭院,忽見四名陌生人風塵仆仆的走了進來。
久違了,塔巴林寺徐華聲望着寺門,不由得心生感慨。兩年前,自己還是那位腰纏萬貫身份顯赫的費叔,乘着軍用S-70黑鷹直升機從天而降,如今卻如同喪家之犬般的躲在這名小警察的軀殼裡,真是莫大的諷刺啊。哼,這一切,都是拜有良這個臭小子所賜。
在騰沖汽車站發現他和小建等人買了前往中甸的汽車票,便立刻意識到他們是奔着藍月亮谷而來的,而塔巴林寺則是入谷的必經之路,所以這裡肯定能夠發現一些線索。
“請問各位施主是來燒香禮佛的麼?”一位紅衣女尼上前打量着身着警服的徐華聲,雙掌合十問道。
“我是公安部的,”徐華聲手裡晃了晃工作證,說道,“要見你們的住持明月.邬波馱那。”
“施主請随貧尼而來。”紅衣女尼引領他們來到了大殿前。
殿中檀香袅袅,塔巴林寺住持明月.邬波馱那正在打坐誦經,另一隻蒲團上則趺坐着一個身穿黑色長裙的中年女人,從背影上來看,身形窈窕,清麗脫俗,應該是位美女。
紅衣女尼上前附耳通報,明月站起身來,目光望向了門口。
“虛風道長”她驚訝的說道。
“呵呵,明月住持,多年不見,一向可好?”虛風寒暄了兩句。
“這三位是”
“這位是公安部刑偵局的徐華聲同志,這是日本國昆蟲學家鬼爪先生。”虛風介紹說。
“老衲昆明西山太華寺無欲。”老和尚自報家門,心想這麼偏僻的小寺廟裡,竟然有如此漂亮的女住持,若是苗疆女巫們都長成這般模樣,自己也就不會憎恨她們了。
“明月住持,我們是警方查案來的,這幾日可曾見到一個斷臂殘眼的年輕人來過寺裡。”徐華聲開門見山的說道,目光直視,觀察着她的反應。
“貧尼不曾見過。”明月答道,神情自然。
“他的名字叫有良,身邊還帶着一個容貌漂亮的小女孩兒。”徐華聲進一步的試探。
“有良?”此刻,明月臉上的表情起了變化,這一點沒能逃過徐華聲銳利的目光。
“你認得此人?”徐華聲緊盯着不放,随即又補上了一句,“出家人不打诳語,請如實的告知警方。”
明月無奈的隻好說道:“貧尼兩年前曾經見過有良,此後便再也沒來過塔巴林明月住持,希望你要全力配合警方的案件調查工作”徐華聲繼續施加壓力,這些高原偏遠地區的出家人大都沒見過世面,内心懼怕官府,很容易說真話。絕不像内地那些寺觀裡的和尚老道,個個老奸巨猾,八杠子都壓不出個屁來。
“請問施主,有良到底犯有什麼罪過?”明月反問道。
“嗯,”徐華聲随口一說,“主要是拐騙幼女。”
虛風道長聞言實在忍不住了,于是上前嚴肅的訓斥道:“徐警官,作為一名公安幹警,絕不可以胡亂編織罪名,無中生有的加以誣陷。你隻是來尋找失蹤孩子的,而有良與小建以及首長和東東原本就很熟,何有‘拐騙’一說?”
明月此刻也看明白了,這位京城來的徐警官說話連蒙帶唬的,絕非是什麼善男信女,根本沒有必要與其糾纏。于是開口吩咐紅衣女尼:“送幾位施主出寺。”冷冰冰的下了逐客令,随即轉身入殿,不再理睬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