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此事等禀明長老後再作決斷。”那位名叫“青兒”的姑娘吩咐着,然後轉身引領那些黑衣僧人魚貫的進入樹洞之中。
果然是一處虛空,但不知是否也像張道陵《敦煌夜魇圖》裡那般的禁制武功?有良心裡尋思着,于是手指悄悄的射出一道夢遺指,“嗤”的聲響,林中幾片樹葉飄然落下。
有良松了口氣,看來是自然虛空,就與藍月亮谷一樣。
他輕輕的将媚娘放了出來,然後也朝着那株參天大樹走去,待來到跟前時,才發現那樹洞竟然已經閉合了。定睛細瞧,樹幹上斑駁的樹皮完整無損,若不是方才眼睜睜的看見那姑娘領着黑衣僧人從這裡走進去,根本想不到竟是一處設計精巧,渾然天成的隐秘機關。
就在這時,那株參天大樹上面有人驚喜的叫道:“有良”
有良一驚,急忙擡頭向上望去
“原來真,真的是是有良”茂密的樹冠中露出來寶石藍色的鳥頭,巨大的彎喙,結結巴巴的說道。
“嘟嘟!”有良不禁愕然。
藍紫金剛大鹦鹉爪子悄悄的撥開枝葉,警惕的望着下面,壓低聲音說道:“那個小美女還在麼?”
“小美女?”有良不解。
“就是那個名叫‘青兒’的女人嘛,可兇了。”嘟嘟的聲音小小的,生怕别人聽到。
“他們都走了,現在就俺和媚娘在這兒。”有良告訴??。
“嘩啦”一聲,藍紫金剛大鹦鹉從樹冠上飛落下來,站在了有良的面前。
嘟嘟是一隻善良的、充滿同情心和具有正義感的鳥,此前雖然有良與小主人之間有過節,被削掉了一隻手臂,墨墨的大血蚤也讓老母貓給殺害了。但是在臨潼西山之巅,自己親眼所見,若不是有良拼死相搏,滅了黃老魇和将費叔打回原形,在場的其他人恐怕都會遭遇到不測。
“嘟嘟,你怎麼會在這裡?寒生呢?”有良此時不無疑惑的問道。
嘟嘟探頭探腦的警惕觀察了下四周,然後引有良躲到灌木叢的後面,開始講述着自藍月亮谷出來後的遭遇。
寒生等人出谷并離開了塔巴林寺,穿過三江與高黎貢山來到獨龍江邊,衆人紮竹筏順流南下。入緬甸境内後,沿着恩梅開江一直漂流到了密支那北邊的三江口上岸,寒生想要順便去趟甘拜迪,見一下老朋友阿明父子。而沈才華與墨墨卻執意留下,想要尋找當年的吸子與河童,時隔六七年,倆孩子仍舊思念不已。無奈之下,寒生隻有停留下來,大家住進了當地的小客棧。
然而,他們并不知道,這些年來,三江口一帶的漁民時常發現江中有幽靈水怪出沒,唬得人們夜晚都不敢捕魚了。于是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會同緬甸政府在恩梅開江沿線展開科學普查,此事經報刊電台的大肆宣傳後,吸引了來自緬甸各地以及泰國、老撾和南洋的降頭師,都想要一展身手,但始終都沒有能夠捕捉到傳說中的水怪。
最後,聯合國方面的專家聲稱,所謂“水怪”,純系捕風捉影,其實并不存在,此事便不了了之了。
但是民間的降頭師們卻不這樣認為,他們仍然锲而不舍的守候在三江口,施展各種法術想要抓捕水怪,其中就有幾名是來自安達曼海降頭島的黑衣僧人。
當天夜裡,沈才華與墨墨兩人攜嘟嘟悄悄的溜出了客棧,徑直來到江邊。
是夜,月色清冷,恩梅開江汨汨流淌着,河畔此伏彼起的蛙鳴之聲。嘟嘟振翅飛上半空,盤旋着搜索江面,想要發現吸子與河童的蹤迹。
“???衆????恕?…”沈才華站在岸邊,噙着眼淚凝視着浩瀚的江水,口中誦念起了咒語。
古老的祝由巫咒穿透到水下,向四面八方傳播開來
沒過多久,遠處的江面上驟然泛起一條白線,急速的朝着這邊狂奔而來。
“呼啦”一聲,水花四濺,一張如席子般的生物轟然躍出江面,袒露着灰白色的腹面一把抱住了鬼嬰
沈才華再也抑制不住内心深處的情感,“哇”的一聲咧開嘴巴哭了出來,吸子肥胖的身子也不住的顫抖,腔内的水分排出,腹面卷曲起來變成了吸子筒,兩隻大眼睛擠到了一塊,俱是淚花盈盈。
沈才華緊緊的摟着??,此刻心中縱使千言萬語,卻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哈哈哈這隻水怪是貧僧守候了一年多才誘使上鈎的,小孩子,現在把??交給我們吧。”這時身後突然傳來得意的笑聲,月光下出現了幾名兇巴巴穿着黑袈裟的和尚,竟也會講漢語。
“胡說!吸子是我的朋友。”沈才華大聲反駁着,墨墨則以怨毒的目光盯着他們。
那幾名黑衣僧人頃刻間圍了上來,手裡分别拿着玻璃瓶以及屍油靈骨之類的法器,驚奇的目光望着吸子筒,面露貪婪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