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大師颌首一笑:“不錯,疑犯一定是搭乘此車離開了縣城。”
“洞溪鄉在武陵山深處,人煙稀少,交通不便,邢書記一夥兒去那兒幹什麼呢?難道是慌不擇路麼?”楊衛東不解的說道。
“楊副局長,從邢書記一夥易容劫人的作案手法上來看,他們應該是極富謀略的,絕不會毫無目的的亂竄,一定有其道理。”姬大師嘿嘿兩聲。
“趕腳村!”屠局長蓦地一拍桌子,打翻茶杯,流淌了一桌子,“去年我們抓獲的那批江湖人士裡,不就有個自稱北大‘無燈教授’的麼?那個搞甲蟲課題研究的北大教授一定就是他了,邢書記一夥人必是去趕腳村與其會合。”
“哦,難怪在鳳凰古城飯店裡,邢書記被捕時曾說過‘他早就想要重遊沅陵’呢。”楊衛東此刻也變得聰明起來了。
姬大師瞅了眼窗外,天色已黑,略微皺了下眉頭,然後開口問道:“趕腳村離縣城有多少路程?”
“大約兩百公裡左右,但是下了國道以後就崎岖難行了,如果現在馬上出發,可以在淩晨時分趕到。”屠局長盤算着。
“不急,夜裡山高林黑容易被他們逃脫,最好是黎明前趕到那裡,天亮後實施抓捕比較穩妥些。”姬大師說。
“就按姬大師所說的辦吧。”表叔這時開口說話了,語氣不容置疑。
“也好,”屠局長點點頭,“今晚縣局就在沅陵大飯店設宴,為表叔與姬大師接風,參加今夜行動的警員也都一起來吧。”他大方的呵呵笑着,沅陵大飯店正是外甥羅洪毛生前開的,背後的老闆正是自己。
刑警隊的人悉數參加抓捕行動,又從治安隊抽調了十餘名警員,這次務必要全部抓獲邢書記那夥人,一個都不許漏網。
酒桌上,姬大師的酒量奇大,三兩的杯子都是一下就幹,唯有其凸起的額頭和兩腮通紅,似鮮血一般。
趕腳村的山坡樹林之中,姬大師默默的觀察了一會兒,然後回身小聲說道:“情況一切正常,隻等天亮後就開始行動。”
“姬大師,現在進村的時機最好,完全可以在睡夢中将他們一網打盡。”屠局長建議道。
“這個嘛,”姬大師尴尬的笑了笑,“老夫自幼罹患‘雀蒙眼’,天黑就看不清東西”
“大師在這兒守着就成,一切行動都由警隊負責實施。”屠局長嘴裡說道,心下則尋思着抓捕疑犯本就是警察的事兒,一個江湖人士倒成了現場指揮,若不是怕得罪“表叔”這個京城官二代,才不鳥他呢。
“不忙,閻隊長如今在何處?”姬大師岔開了話題。
“估計是隐藏在村治保主任的家中”屠局長推測道。
就在這時,姬大師突然鼻子嗅嗅:“什麼味兒”
空氣中飄來一股臊臭氣息,緊接着又聽見“噗”的一聲屁響。
“是我在出恭,昨晚吃多了。”不遠處傳來楊衛東副局長的話音。
警員們都捂住了鼻子,這楊局人倒是生得白白淨淨的,可屙起屎來卻是臭不可聞。
“但凡吃得越香,拉的就越臭。”有人小聲嘀咕着,也算是經驗之談。
楊衛東屏住呼吸加大腹壓,硬生生的用力擠出一根尺多長的香蕉狀粗屎,散發着熱氣。蓦地,他感覺到有物在屁股下蠕動,于是挪動身子借着月光望去,竟然是一群黑色發亮的甲蟲正在瘋狂的搶食糞便
“媽呀,這是什麼東西!”他吓得驚叫一聲,來不及揩腚就提上褲子,倉惶的跳到了一邊。
有警員揿亮了手電筒,見一群手指大小的黑色甲蟲正在奮不顧身的吞噬着楊局冒着熱氣的粑粑。
“原來是屎殼郎。”那警員笑了。
“别出聲,有情況!”姬大師突然警告道。
大家都屏住了呼吸豎耳聆聽,一陣摩擦踩踏枯葉的“沙沙”聲由遠及近,月光下,無數的黑色甲蟲排列着整齊的方隊,正朝着這邊湧來
“天啊,這麼多的屎殼郎”有人失聲叫道。
屠局長定睛細瞧,嘴裡喃喃自語着:“沒錯,是北大教授訓練的甲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