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曉生踱步走進來，安撫道：“他是天命之人，不會那麼容易死掉的。”
晏淩殊擡眸看他，眼底帶上濃濃的審視：“你不是無法幹預命運的發展嗎？剛才怎麼突然開口了？”
百曉生面對晏淩殊那犀利目光，倒是輕松地聳肩：“因為那些亡魂的死活，在命運之河中都掀不起半點浪花。既然衛渚淵的傷注定能好，那我偷偷提示一點也沒關系。這是我研究出來的小bug。”
他比了個“億點點”的手勢。
晏淩殊聽到這個回答，也不知信沒信。
他收回目光，垂眸緊盯着衛渚淵，眼底還是藏不住的擔憂和後怕。
剛才他在丹陽城外，等待混沌之力腐蝕通道屏障的時候。眼睜睜地看着衛渚淵拼命透支自己的力量。
當衛渚淵閉上眼睛的那一刻。
晏淩殊是重生後第一次，體驗到那麼巨大的恐慌。
在抱住衛渚淵的那一刻。
他腦海中甚至有一瞬間想過，就這樣帶着衛渚淵回無垠大世界，直接肉身去神州大陸，請俞承宣出手救治！
雖然他當時沒有被焦急沖昏了理智。
但晏淩殊也是在那一刻才明白，衛渚淵竟然不知不覺間，在他心中占據了那麼重要的分量。
晏淩殊伸手輕輕撫摸上衛渚淵的臉頰，心中無邊複雜的思緒湧起。
他突然想起前世，想起自己重生後的那一周。
明明隻是兩個多月以前的記憶，此時竟似乎顯得格外遙遠。
前世的經曆，讓晏淩殊已經習慣黑暗。
他在重生的那一瞬間，甚至已經預料到自己為了活下去，會變成怎樣一個不擇手段的人。
可衛渚淵的出現，就像是一束光，不由分說地強行照進晏淩殊的世界。也拽住他堕入黑暗的缰繩。
晏淩殊已經不敢想象，若是衛渚淵真的死了。
将來獨自一人活着的他，會變成什麼樣子？
晏淩殊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緩緩将湧上心頭的情緒一一收斂。
幾分鐘後。
晏淩殊才恢複平時那淡然的模樣，回頭看向百曉生：“我們留在這裡，會有什麼危險嗎？”
百曉生奮筆直書的動作陡然一頓。
他略帶心虛地收起手中的粉紅冊子，笑着答道：“丹陽城是被伊凡拉扯到通道這端的。現在伊凡死了，丹陽城會逐漸回到原本的位置。你們必須在丹陽城脫離通道口之前離開。否則就隻能肉身留在這個世界了。”
晏淩殊：“大概還有多少時間？”
百曉生：“一個星期左右吧。”
晏淩殊輕輕點頭。
這倒是正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