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上次她帶自己去了趟吳家的緣故,蘇怡也沒有将她拒之門外。
崔青芸再一次來到沁園,心中自覺她的籌謀已經成功了一半。
她沖着蘇怡行了一禮,叫了一聲,“姐姐。”
蘇怡在家中穿着都是舒适為主,今兒就穿了一襲嫩黃色半舊羅裙,此時的她正站在屋檐下喂鹦鹉。
鹦鹉是前些日子燕王讓人送來的,據說它就會說一句小姐吉祥。可蘇怡都逗了它兩天了,也還是沒讓它開得了這金口。
蘇怡聽她叫姐姐,也微微一愣,回過頭說道:“快别,真要打算起年歲來,你怕是比我還要大一歲呢!這一聲姐姐我怎麼當得起。”
崔青芸面兒上有些挂不住了,立刻改了口,“怡姐兒。”
蘇怡應了一聲,“怎的忽然上門?可是有事兒尋我?”
按照她們高門大戶的規矩,若是有事要提前下帖子,别人應了才能上門拜訪。
可崔家卻沒這規矩,崔青芸就這麼大大咧咧的來了,人都堵到門口了,她也不好不見。
見蘇怡問的直接,崔青芸一時間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好。腦中思考了好半天,才決定用蘇九月當作突破口。
“也沒什麼事兒,就是前幾日碰上九月和她男人在鎮子上找房子,據說她男人要接着去學堂讀書了,恐怕也是沖着這次鄉試去的。”
蘇怡一聽蘇九月的消息就來了勁兒,“那可真是太好了!回頭她男人要是能考上個功名,她今後也就不用受苦了。”
崔青芸心中有些不屑一顧,要想考取功名哪兒有那麼容易。她們牛頭鎮每年有那麼多參加科舉的,可是能中舉的卻一個都沒有。
即使是給吳錫元教學的夫子也不過是個秀才,老師尚且如此,學生怎麼能青出于藍?她反正是不信。
當初她父親說若是吳錫元能中童生,就給他們兩人定親,她自然不願意。
童生才是科舉之路的開始,能不能中秀才還兩說呢!她才不要嫁給這樣沒出息的男人。
就跟西街口的豆腐西施似的,如今四十出頭了,賣了一輩子的豆腐,将自己熬成了個黃臉婆。她家男人卻除了讀書什麼都不會幹,最後也連個秀才都沒中,整日飲酒度日,覺得自己懷才不遇。
即使她心中有無數的别的想法,這會兒也附和道:“是啊!若是能夠一朝鯉魚躍龍門,九月這輩子也能跟着享清福了。”
蘇怡心中高興,“不行,回頭我得去找爹爹。她男人既然有這份兒心,就應該幫幫他們,我讓爹爹幫他尋個學問好些的夫子。”
崔青芸一直不明白為什麼蘇怡對蘇九月那麼好,難道是因為她們兩個都姓蘇嗎?
“怡姐兒,你和九月是怎麼認識的啊?”她試探性地問道。
蘇怡立刻就警惕了起來,女孩子無論是什麼原因,被惡人擄了去,名聲就壞了。
她倒是還好,有她爹爹撐腰,旁人根本沒人敢胡言亂語。
但是蘇九月就不一樣了,若是被人知道了,怕是對她的名聲有損。
“這個你莫要多問,反正投緣就對了。”
鹦鹉遲遲不開口,蘇怡也沒了耐心,将手中的瓜子丢在了盒子裡,拍了拍手上的碎屑。
“罷了,咱們進屋說,這小東西不給面子,本小姐也不伺候了。”
可就在崔青芸從鹦鹉面前路過的時候,這隻鳥居然開口了。
“小姐吉祥。”
蘇怡立刻回過頭去,崔青芸也是一愣,就見蘇怡輕笑一聲,“人人都說牲畜也有靈性,如今兒看來這小東西倒是跟你投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