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錫元想着第二戶大院裡住的都是學子,他媳婦兒又生的這般貌美,讓他如何放心?
便直接說道:“不如還是第一戶吧?第二戶雖說也不錯,可我想着帶着九月多少有些不大方便。”
劉翠花經他這麼一提醒,也覺得有幾分道理。
“那便就定了第一戶吧!我瞧着那老兩口也是個好相處的,等錫元去了學堂,也能讓他們幫忙照應一下九月。”
老兩口都是爽快人,才提了一嘴,就十分爽快地答應了,他們交了三個月的租金,這房子就算租下來了。
屋子裡原本就帶了床和書桌,還有一個大衣櫃,劉翠花幫着他們兩口子安頓好,才依依不舍地跟着自家老頭子回去了。
這天晚上是蘇九月頭一次在鎮子上過夜,她睡得很不踏實,一直到了子時,才抱着吳錫元的胳膊勉強入睡。
拂曉時分,吳錫元聽着身邊的蘇九月不停的喊着不要過去,似乎做了什麼噩夢?
他皺着眉頭輕輕推了推她,“媳婦兒,醒醒。”
蘇九月睜開眼睛,看着這陌生的房梁以及熟悉的人,才逐漸的從夢境中掙脫了出來。
她的眼角還噙着淚水,看起來好不可憐。
吳錫元擔心的問她,“可是做了什麼噩夢?還睡不慣床嗎?”
蘇九月搖了搖頭,隻有她自己知道,她做的噩夢可不是一般的噩夢。
一想到夢中發生的事情,她就再也睡不着了,拿起放在一旁的衣服穿上。
“我先起來燒熱水去,待會兒你去了學堂,我還得回村子一趟。”
吳錫元慵懶地靠在床頭擡眼看着她,“可是落下了什麼東西?”
蘇九月搖了搖頭,“那倒沒有,隻是昨兒夢到了喜妹,我心裡實在不踏實,必須得回去看看,今兒我約摸就不回來了,巷子口有賣拉面的,你自己買一碗,不用惦記我。”
喜妹是蘇九月的手帕交,兩人是從小長大的交情,上輩子喜妹在九月嫁給他的那年就出嫁了。
當時九月還特意回來給她添妝,他之所以對這件事印象十分深刻,還是因為蔣春喜嫁的那個男人正是他二嫂娘家不成器的弟弟。
即便是他們這些鄉下人,也照樣講究一個門當戶對。蔣家日子過的好,按照常理定當不會将女兒嫁給那麼一個男人。
後來九月私下裡問了喜妹,才知道田家為了讨這麼個媳婦兒,居然用了不光彩的手段。
女子的名節大于天,蔣家也是為了讓自己女兒這輩子不被人戳脊梁骨,才忍氣吞聲地将女兒嫁了過去。
可是到了後來,喜妹一直沒有孩子,她婆母處處為難她,甚至當着外人的面兒指桑罵槐。
她實在不堪受辱,便投河自盡了。
九月上輩子本就身子不大好,後來得知這個消息之後,身子更是每況日下,漸漸的也油盡燈枯了。
不過據他所知,喜妹之後田家二狗又娶了一房媳婦兒,依然沒有孩子。
想到喜妹和九月的關系實在要好,他不願意今後自家媳婦兒還因為這件事兒傷神,便決定隐晦的提醒一聲。
“你回去瞧瞧也好,我昨兒聽人說鄉下裡似乎也不大太平,聽說有人專門擄那些黃花大閨女。你也順便兒叮囑鄉親們一聲,讓她們莫要往外跑,特别是楊樹林一帶。”
蘇九月系扣子的動作一頓,詫異的擡眼看向了他。
她的眼神過于赤裸,那一瞬間幾乎讓吳錫元的小心思無處遁形。
吳錫元連忙别過臉去,小聲嘟囔了一句,“你盯着我看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