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言不發的讓出了半個身子,蔣春喜就大大咧咧的走了進去。
“算你小子識相。”
郭若無是真的識相,從前看她的面相是早夭之相,都活不過雙十年華。
他允許她沒事兒來自己這小院子裡坐坐,也不過是打心眼兒裡可憐她。
可是今兒她再次出現,他卻發現她的面相變了。
印堂的黑雲正在緩緩散開,原本清晰到一眼可看到終點的面相,就這麼奇怪的模糊了起來,居然讓他探究不得。
這也着實引起了郭若無的興趣,這個女人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這種逆天改命的事情可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就比如他,早先就看出了這女人的運道,但是他卻根本沒有插手。隻因他爺爺曾經說過,人世間個人有個人的緣法,一切都是有因果報應的。
替别人改命,指不定就連自己的命也一起改了。
是以,這些年他一直冷眼旁觀,覺得自己在她死後多替她念兩遍往生咒,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蔣春喜已經在院子裡的小圓桌旁坐了下來,眼睛在桌子上掃了一眼,上面堆滿了木頭小人,各種千奇百怪的姿态應有盡有。
隻有一點奇怪之處,這些小人都沒有眼睛。
蔣春喜也沒敢上手去摸,隻是因為早先有一次她來這裡碰了他的羅盤,被他好生訓斥了一回。
身後的人半天沒有動靜,蔣春喜下意識地回頭去看,就見他正盯着自己發呆。
“你總是盯着我看作甚?”
郭若無這才回過神來,并沒有回答她的問話,而是轉而問道:你剛才說來找我有事,究竟有何事?”
“也沒什麼,就是村子裡的小姐妹都陸陸續續定了親,我這心裡頭多少也有些不踏實,你不是會看面相嗎?也幫我瞧瞧?看看我未來能嫁個怎樣的人家。”
郭若無聽了她這話也是一愣,他繼承爺爺衣缽已經有三年之久,這三年來也不是沒有人上門讓他看姻緣。可人家都是長輩來問詢的,哪兒像這女人似的,大大咧咧一點兒也不害臊。
他搖頭,“我看不出來。”
蔣春喜立刻就瞪大了眼睛,覺得他是在刻意刁難自己。
“你這人為甚給旁人能看,給我就不能看?是怕我不給錢?”
她一邊說着一邊從袖袋裡摸出三個大錢放在了桌子上,“錢也給了,快給我好好瞧瞧。”
郭若無正大光明的在她的臉上仔仔細細的打量,末了才問道:“近些日子你可有見過什麼人?”
蔣春喜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樣問?
但還是回答道:“沒什麼人呀?我一直在家裡都沒怎麼出過門,除了我爹娘,也就昨日裡九丫回來看過我一次。”
“九丫?”
“就是原先住在我隔壁的姑娘,去年冬日裡嫁去了夏楊村。”
郭若無被她這樣一提醒也想了起來,“竟然是她?”
蔣春喜每日都會見她的爹娘,但是她的運勢卻一直沒有什麼變化。偏偏見了那個蘇九月連面相都變了,不是她還能有誰?
他再次去回憶蘇九月的面相,卻發現他記憶裡的樣子也已經模糊了。
這可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