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莊笑着擺了擺手,“行了,九月是你的救命恩人,無論她惹了什麼事兒,咱們也至少得護她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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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蘇莊才剛剛答應了自家女兒,就已經緊鑼密鼓的安排了下去。
但蘇九月那邊卻依舊絲毫不知情,她将碗筷清洗幹淨,回到屋子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
見吳錫元捧着一本書坐在窗邊,借着窗戶外邊微弱的光線看的十分投入。
她眉頭一皺,從櫃子上拿下油燈點上,兩手捧着來到了他的身邊。
身旁驟然多了一道光源,吳錫元自然也發現了,他擡頭一看,就對上自家媳婦兒一臉不滿的神色。
“怎的了?瞧瞧這小嘴嘟囔的,都能挂個油瓶了。”他笑着打趣道。
“還不是你,你素日裡同我說,天黑了就不要做針線活,對眼睛不好。可是你呢?這麼暗的光,如何能看清書上的字?等回頭看壞了眼睛,我可不管你!”
吳錫元立刻将手中的書放下,又接過蘇九月手上的油燈放在了桌子上。
“是我錯了,我不看了成不成?我才不要看壞眼睛,我要留着眼睛看我的小媳婦兒。”
他拉過她的手,微微一用力,蘇九月就一個踉跄跌坐在了他的懷中。
聽着他這話,她實在臊得慌,兩手頂着他的胸膛,臉上的火紅一片。
說來也實在奇怪,從前她男人還傻着的時候說這些話,她隻覺得他可愛,如今他好了,怎的随便一張嘴就讓人面紅耳赤的。
“油嘴滑舌~也不知道同誰學的!”她笑着叱了一句。
吳錫元抱着她根本不松手,桌上一盞煤油燈散發着微弱的光。
吳錫元也是這時候才懂得了為何那些先賢都說要燈下看美人,她年歲尚小,一張小臉白白嫩嫩的,燈光的陰影打在她一半臉上。她嬌羞的一側頭,長長的睫毛便在臉頰上留下一道輕巧的剪影。
煤油燈一團光亮包裹着兩人,别處的黑暗通通被他們排斥在外。
“當然是跟書上學的。”吳錫元說的那叫一個理直氣壯。
蘇九月自然不信他,“怎麼可能?你可别唬我,書上怎麼會教這些東西。”
吳錫元看着她,唇角揚着愉快的弧度,“你不信?那我背給你聽聽。”
“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
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鳳飛翺翔兮,四海求凰。”
蘇九月是個半吊子,雖不能完全通其意,但是也聽懂了個大概。
又是美人,又是思之如狂的,豈是什麼正經文學?
她立刻闆起了臉,兇巴巴的說教道:“爹娘舍下這麼大的本錢,供你來讀書,可不是讓你瞅那些閑書的。這些胡言亂語,今後還是莫要再說了。”
吳錫元:“……”
他真的隻是想,跟媳婦兒說兩句好聽話,讓她開心開心,卻沒想到居然讓媳婦兒認為他是一個不正經的?
天地良心呀!長這麼大,除了自家媳婦兒,可還從來沒跟人說過這話。
他覺得有必要挽救一下自己岌岌可危的形象了,“這哪裡是什麼孟言浪語,這是西漢的大文學家司馬相如寫給他家妻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