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一個争寵的小孩子,穆宗元也知道自己寄人籬下,且他和一個傻子計較什麼呢?這才沒有搭理他。
但是這一次,他碰到的吳錫元隐隐和前幾次有些不大一樣了。
“是我。”吳錫元應了一聲,才又轉而問道:“你怎的會在這裡?”
上一世他們家并沒有收留穆宗元,皇子之間争奪王位的戰争也沒有波及到他們家身上。
隻是後來他入朝為官以後,才自己站了隊。
穆宗元年紀尚小,這一路上實在是吃盡了苦頭。
原本保護他的夏立行,卻在前些日子發現有人跟蹤他們,他自告奮勇的提出要出去将人引開,讓自己在這裡等他回來。
可是自己這一等,就等了有整整兩天。
他也不敢保證夏立行有沒有出事兒,是否能全須全尾的回來。
現在的他沒有人能夠依靠,雖然他的内心實在慌得一批,但是面兒上看起來卻淡定如斯。
隻見他揚了揚下巴,闆着一張小臉冷淡的說道:“無可奉告。”
隻是話音剛落,他的小肚子就咕咕叫了起來。
吳錫元離他的距離并不算遠,正好聽了個正着。
再看他一張小臉已經瘦的脫了相,也無奈的搖了搖頭,從自己的包裹裡取出來一塊娘子替他裝的幹糧,遞給了穆宗元。
“吃吧。”
穆宗元倒是沒有同他客氣,首先吳家一家人同他關系匪淺。其次,自己碰上吳錫元也純屬偶然,他不可能随身在包裹裡背着一塊兒有毒的餅子。
他雖然十分饑餓,可是咀嚼的動作卻依然優雅如從前,隻是,看起來稍稍急切了些。
吳錫元見他兩個腮幫子塞的滿滿的,咀嚼了好半天也沒咽下去,又将自己随身背着的水囊打開遞給了他。
穆宗元吃飽喝足之後,才将水囊還給了他,并且道了一聲謝。
“謝謝。”
吳錫元又将水囊擰緊,問他,“你們不是已經走了許久嗎?怎麼你還在這裡?”
穆宗元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軟,便小聲說道:“夏将軍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們若是藏在這裡,他們一定想不到。”
吳錫元歎了一口氣,“若真按照你說的,那我覺得你應當藏在雍州城裡。”
穆宗元認認真真的考慮了他這話的可能性,然後十分慎重的點了點頭,“我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隻是我若是跟你去了雍州城,夏将軍回來找不到我又該怎麼辦?”
吳錫元定定地看着他,忽然說道:“既然在外頭整日擔驚受怕的,你為何不回京?”
穆宗元的臉色立刻就變了,“你懂個甚?他們可都想我死呢!若是我回京,隻怕都過不了黃河,就會慘死在路上。”
吳錫元又問道:“你可知道是誰想要殺你嗎?”
穆宗元點了點頭,見他還要說話,便搶先一步打斷了他,“有些事情不該你知道的,無需多問。”
吳錫元也沒有問,而是替他出主意道:“你這樣偷偷摸摸的,吃不飽穿不暖,一路上受盡苦頭,還不一定能夠保證自己活下去。為何不光明正大的回京呢?”
“光明正大?”穆宗元一臉疑惑,擺出一副願聞其詳的姿态。
吳錫元也不過是随口提點他一句,“東廠和大長公主之前有争執,大長公主又和燕王之間有矛盾,燕王看東廠不順眼許久。若是你能将他們三方互相制衡,絕對可以保證你平平安安,一路十分舒坦的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