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而從一個棟梁之才,變成為國家的蛀蟲。
就是不知道在他真正得知自己昨天錯過了怎樣的機會的時候,還會不會如現在一般淡定。
“昨日本來約着陳大人來我府上的,原本想替你引薦,卻不想你昨兒有事正好錯過了。”
“陳大人?”吳錫元有些疑惑,“陳耀宗大人?”
孔老夫子擡眼看向他,露出了意味深長的一抹笑,“正是他。”
陳耀宗大人是他們這次院試的主考官,對方肯定是不會給他們洩題,那可是要殺頭的。
但若是在同他交談的時候,能夠得知他一星半點的喜好,恐怕對接下來的考試也會很有益處。
由此可見,他的這位老師雖說是個讀書人,但卻并不十分古闆,居然還懂得投其所好。
怪不得能夠成為一世名儒,這人隻是有學問還是不夠的,還要懂得變通。
孔立興看着他,就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還能夠淡定如斯。
吳錫元的臉色根本看不出什麼,隻是恭敬地沖着孔老夫子行了一禮,“多謝老師替學生操心,此番雖說錯過了這一機會,但若是有緣,今後定然還會再見面的。”
孔立興見他如此,心中倒是有幾分高興,男子漢大丈夫就是要拿得起放得下。若是一直為失去的機會耿耿于懷,那最後也成不了什麼氣候。
“你複習的如何了?”孔立興轉移了話題。
“雖說不至于十拿九穩,但多少心中還有幾分自信。”吳錫元說道。
孔立興訝然,擡眼看他,“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作何解?”
“有一個成語說的也是類似的意思,那就是‘物極必反’,對于天下大事,合久走向極端當然必分,同理也可理解分久必合,天下大事如此,百姓生活亦如此。‘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盛極必衰,這就是定數……”
孔立興摸着胡須連連點頭,“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于至善義。”
“大學的宗旨在于弘揚光明正大的品德,在于使人棄舊圖新,在于使人達到最完善的境界……”
……
孔立興接連問了幾個話題,吳錫元都答了出來,孔立興十分滿意。
“雖說你出身小地方,但是你的學識十分紮實,一看就是穩紮穩打上來的。但科舉考試可沒你想象的那麼簡單,人這一輩子,有時候運氣也十分重要。萬一這次沒中,你也别心灰意冷,我記得你今年才十七吧?”
吳錫元點頭,“正是。”
“老夫當年考中秀才也都已經十八歲,比你此時還要年長一歲,當時人人都說我是天之驕子。呵呵……孩子,凡事切莫心急,學問學到肚子裡才是自己的,是會跟你一輩子的東西。”
他說這些話都是在替吳錫元寬心,吳錫元當然清楚。
孔立興當初十八歲才考中秀才,不過是因為孔家的規矩如此。
孔家人擔心自家的子孫過早進入朝堂,迷失了本心,特地立下規矩,讓他們在年滿十八歲之後才能去參加科舉考試。
吳錫元恭恭敬敬對着孔立興行了一禮,“學生記下了,謝老師教誨。”
此時外頭的天兒已經徹底黑了,孔立興打了個哈欠,就将他攆了出去。
“行了,你也回去早些休息,明日好好考試,莫要堕了老夫的威名。”
吳錫元應了一聲,從屋子裡退了出來,孔府的下人拎着個燈籠将他送出了門,又将手上的燈籠送給了他。
吳錫元道了聲謝,拎着燈籠朝着家中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