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九月回頭看了她一眼,再回過頭來臉上的笑容就更加溫和了。
“你别怕她,你告訴我實話,我以後天天給你買包子好不好?”這孩子年紀這樣小,若是就讓他這樣流落街頭,還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長大。
狗剩擡頭看向了她,一雙眼睛裡滿是驚喜,“真的?!”
蘇九月嗯了一聲,“自然是真的,你隻需要實話實說,怎樣?這買賣還可以吧?”
狗剩在外頭流落許久了,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夠吃一頓飽飯,如今有人說要天天給他買包子,還能有比這更讓人高興的事兒嗎?
他立刻高興的了點了點頭,一張髒兮兮的小臉上盛滿了興奮,“小姐,我見過她!她昨日問過我來你們店裡鬧的那個婦人住在哪裡,她給了我兩個大錢,我就告訴她了。”
蘇九月又轉頭看向了躺在床上的春香,“這回你怎麼說?”
春香從床上爬了起來,作勢抹着眼淚,說道:“師傅,您不信我,居然信一個乞丐的話。”
蘇九月抿着唇,一臉嚴肅,“那我問你,吃午飯的時候,你去了哪裡?”
春香捏着拳頭,故作鎮定地道:“我去買了護手油,走之前同翠翠說了的。”
蘇九月看向了翠翠,“可是真的?”
翠翠點頭,又連忙搖了搖頭,“她是這麼同我說的,但是真是假我也不清楚。”
蘇九月微微颔首,轉而問春香,“既然如此,你且說說,你是在何處買的?”
“就在我們時常去的那家。”春香說這話的時候底氣十足,她是真去買了護手油的,也不怕她們問。
這事兒要是讓嶽夫人處理的話,才不會這麼麻煩。
按着嶽夫人的性子覺得是她不安分,攆走就是了,何必同她說這麼多。
可是蘇九月卻覺得事越辯越白,她不承認就把涉及到的人都問問,等證據确鑿了,也省得她說自己冤枉。
她讓翠翠帶着阿貴去問那賣護手油的老闆娘,問清楚了春香當時到底是什麼時候去的。
因着等候的時間比較久,橘子給蘇九月端了個凳子過來,“師傅,你坐着歇歇。”
蘇九月也沒拒絕她的好意,就坐在屋子裡等着。
其他繡娘都圍在屋子裡,靜靜地等着,大家心裡頭都明白,春香這回恐怕是留不成了……
等了大約有大半個時辰,阿貴才和翠翠一起回來了。
“如何?可問清楚了?”蘇九月問道。
阿貴點了點頭,“回小姐的話,全都打聽清楚了,春香是午時一刻左右去買的護手油,去拿了東西直接就走了,也沒有留着說話。那老闆娘說昨日店裡沒什麼生意,一個中午也就隻去了兩個人,她是不會記錯的。”
說完之後,他稍微停頓了一下,又接着說道:“春香是午時四刻回來的,中間有三刻鐘的缺。我又按照狗剩給指的路跑去客棧問了一下店小二,店小二說當時确實有一個女人找他打聽人。打聽的還是個三四十歲的鄉野婦人,這正好就對上了。”
蘇九月一臉贊許,她那便宜哥哥給她的這兩個護院着實不錯,她都沒有交代他去客棧問話,他就自己主動去問了。
“多謝阿貴大哥。橘子,給阿貴大哥倒杯茶水。”
橘子應了一聲從屋子裡退了出去,蘇九月才又轉過身看向了抱膝坐在床上的春香,“春香,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春香抿着唇半晌都不說話,許久才擡起頭來,惡狠狠地看向了站在屋子一角的香雪,“枉我一直把你當姐妹,你竟然這樣對我!讓我給橘子他娘送信,還是你出的主意呢!如今你居然還出賣我!”
香雪一時間也有些慌亂,“你可别血口噴人!我什麼時候給你出主意了?分明是你自己看她不順眼,想着她走了師傅就能多指點指點你。怎麼如今還往我身上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