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沉默了,吳錫元也不同他客氣,直接說道:“你去把髒水倒了,下午要吃飯就要幹活,可别真把自己當客人啊!”
孟玉春對他這話倒是沒有多排斥,畢竟一個月的襪子都洗了,還在乎去倒一盆髒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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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九月去了嶽府很輕易地就見到了嶽夫人,嶽夫人正叫了裁縫鋪的人過來給嶽寶雅量衣服的,見到蘇九月來了,就也順便給她做了一身。
蘇九月不好意思,“前幾日才剛做了衣服的,哪兒能再讓娘給做衣服。”
嶽夫人卻說道:“你同娘這樣客氣作甚?姑娘家的,衣服哪兒有嫌棄多的?再說了,咱們現在做的可是夏裝,你先量了身長,待會兒再看看布料有哪個喜歡的。”
等挑好料子,嶽夫人才把嶽寶雅打發了,對着蘇九月問道:“你向來是個無事不登三寶殿的,怎的?今日是遇上什麼麻煩了?跟娘說說?娘替你出頭!”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便是自己親娘家也不能整日回去的,更何況義母這裡。
蘇九月知道這個道理,所以才不會整日上門,省得讨人嫌。
聽了嶽夫人的話,她笑了笑,“也不是遇上了什麼麻煩,不過是咱們繡坊的繡娘,女兒攆走了兩個,想着來跟您說一聲。”
嶽夫人聽了她這話,倒是詫異地一挑眉,旋即掩唇笑了起來,“我還當我的小九月沒半點脾氣呢!如今看來倒是娘看輕你了,說來聽聽?到底是為何攆她們走的?”
在她看來,不過是攆走了兩個繡娘,根本不值一提。
她府上的管事攆走兩個下人,她都不會過問的,更何況這攆人的還是她的義女。
按着蘇九月這麼好的性子,恐怕如果不是實在觸及了她的底線,她根本不會發火。
蘇九月長這麼大除了自己的弟弟妹妹們,她根本沒管過人,所以在她看來,攆走了兩個繡娘是個大事兒。
她自己心中也是在忐忑,自己會不會惹了嶽夫人生氣……
她将前幾日發生的事兒老老實實的告訴了嶽夫人,嶽夫人聽得是直點頭。
說句掏心窩子的話,蘇九月這件事兒做得漂亮,便是她親生女兒寶雅恐怕都不會做得這麼幹淨利落。
隻是這孩子辦事兒底氣還是有些不足,孩子的底氣是爹娘給的,就像她家寶雅即便是惹了禍也半點都不會慌,她知道即便是天塌下來也有她爹娘給頂着。
可惜自己沒有早些認識這孩子,也能多給她些底氣,如今隻能再慢慢來了。
幸好她這性子該強硬的時候還是能強硬起來了,腦子也聰明,倒不至于扶不起來。
“你做得很好呀!她們可有給你受什麼委屈?”嶽夫人問道。
蘇九月搖了搖頭,“哪兒能啊,我借着娘的名聲狐假虎威,不給娘抹黑就好。”
嶽夫人笑個不停,“你還知道狐假虎威?真厲害,這店交給你管我是再放心不過了。你怎樣?累不累?若是覺得累了,倒也不用去得那麼勤快,店裡挑個管事管着就行。”
蘇九月連忙拒絕,“女兒不覺得累,賦閑在家也怪無趣的,去了繡坊聽着她們說一些平日的趣事,我還覺得挺有意思。”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閑話,蘇九月才忽然想起來自己還有事兒忘了說。
她臉上的笑容又大了些,“娘,還有件事兒女兒要同你說。”
看着她的神情,再聯想到今日正好要放榜,她幾乎已經猜到她要說什麼了。
但卻依然十分配合地問道:“哦?何事?看你這一臉笑,怕是大好事兒吧?”
蘇九月此時的樣子用一句笑靥如花來形容真是再合适不過了,“是好事,我夫君考中秀才了,方才他同窗來家裡送信,說他中了案首。”
嶽夫人也是喜笑顔開,她原本以為隻是中了秀才,沒想到她這便宜女婿居然中了案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