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才剛剛失魂落魄的從屋子裡退出來,就看到了迎面走來的矢忠,他哪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一張臉頓時就黑了。
他低着頭站在一旁想要等着矢忠先過去,可是誰能想到矢忠走到他身邊的時候突然就停了下來,“小魏大人吉祥。”
魏恙擡起眸子看了他一眼,眼中的怒氣根本不加掩飾,“你對大人說了什麼?”
矢忠聳了聳肩,涼涼地說道:“小魏大人,你這話什麼意思?是你要去接母親,也是你調用了魏大人身邊的侍衛,可同我一點關系都沒有。”
魏恙也不知道是該氣他,還是該氣自己,他慢慢地攥緊拳頭,再擡起頭就見到矢忠的身影已經走到了門前……
“大人,不知您喚屬下前來可是有何要事?”矢忠低垂着頭,語氣平平,可若是仔細注意着他的神色,定然不會忽略他眼中的那一抹精光。
魏茂功現在是誰都信不過了,原先還覺得矢忠總是勸他十分麻煩。如今命都要沒了,勸兩句又能怎樣?大不了不聽不就完了。
矢忠在他身邊那麼些年,他一點事兒都沒出過,還十分省心。
這才換了魏恙沒一個月,就差點把命搭上去。
再看着矢忠,他突然就有些熱淚盈眶,“你去和魏恙交接一下,今後我身邊的這些事兒還是你來安排吧!”
矢忠應了一聲是,擡起頭來,看了一眼魏茂功臉上的傷,故作傷心地道:“大人!你怎的傷的這樣嚴重!屬下這就去給您請大夫!”
魏茂功阻止了他,“行了,已經請過大夫了,你派人去查查,昨晚對我動手的是何許人也。”
矢忠自然知道是誰動手的,他不僅知道,魏恙他娘要過來的消息也是他派人操作的,不然一個老太太怎的會突然想起來背井離鄉來找兒子?便是她有這份兒心恐怕也難找到兒子的行蹤。
“是,大人盡管放心,屬下這就去查。”
出了這事兒,魏茂功一連幾日都待在府上哪兒都不敢去。
反倒是矢忠從魏府一出來就派人給嶽将軍送了封信,嶽山昨夜給兒子報了仇這會兒正是痛快,就連中午飯都多吃了兩碗。
聽人說外頭有乞丐送了封信過來,他眉頭一皺,擔心是自己兒子又出了什麼問題,根本不敢耽擱,立刻說道:“快!把信拿來我看看!”
下屬将信封呈了上來,牛皮紙的信封上一個字都沒寫。
他好奇地撕開紅漆,取出裡邊的信紙。
紙上娟秀的正楷寫着一個方子,他從頭看到尾,心中也有些不太明白這方子到底是做什麼用的。
他想不明白,幹脆就揣着方子回了後院去找他夫人。
他夫人見多識廣,手下能人異士也多,自己夫人問問也沒什麼丢人的。
他風風火火地跑到自己夫人的院子裡,将屋子裡的丫鬟們都攆了出去。
嶽夫人看着他奇奇怪怪的,就問道:“你作甚啊!将人都攆出去,連個伺候我喝茶的都不留。”
嶽山不同她理論這個,而是直接從自己懷中掏出那個信封遞給了嶽夫人。
“夫人你看這個,這是方才外頭一個小乞丐送來的,我打開看了似乎是個方子,也看不出來是什麼方子。”
嶽夫人見他是有正事要說,也正了臉色,接過他手中遞過來的信封。
從裡頭取出來了那張信紙,剛一拿出來一股嗆人的氣味就撲面而來。
她皺着眉頭将方子上的字讀完,琢磨了片刻,才忽然問道:“侯爺,你說上頭寫得方子會不會就是火藥的方子?又是硫磺、又是木炭的,我覺着像。”
“這略微有些刺鼻的味道應當是硫磺。”嶽夫人又補充了一句。
嶽山在屋子裡轉悠了兩圈,踱到嶽夫人面前問她,“那你再說說,這封信是誰送的?他送個方子來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