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下了馬慢慢逼近,卻發現對方躺在草叢裡居然連動靜都沒有。
副将給身邊的一個士卒使了眼色,那士卒會意,舉着刀慢慢走了過去。
到了那人旁邊,對方依然沒有動靜,他這才用刀慢慢撥開了茂密的草叢,露出了草叢下的臉。
地上躺着的人滿臉污漬,動也不動。
這士卒伸手摸了摸他的鼻息,轉過頭來對着嶽卿言彙報道:“将軍,還活着,應當是暈過去了。”
嶽卿言親自上前,查看了他的傷勢,再看他布滿血污的臉,居然看出了些似曾相識的味道。
他皺着眉頭端詳了許久,才對上号了,“宋闊?!”
底下的士卒們也都大吃一驚,連忙用帕子和水幫他擦幹淨了臉,果然是宋闊。
宋闊同他一樣都是在軍營裡長大的,但是他們不一樣,他好歹有老爹護着。但是宋闊卻是自己獨自打拼出來的,宋家滿門忠烈,到了他這一代,就隻剩下宋闊一根獨苗。
嶽卿言心中一緊,立刻吩咐道:“來人,速速将宋将軍擡回去救治!其他人跟我接着搜山!”
也幸好他們來得及時,宋闊傷成這個樣子,整個一手無縛雞之力。若是叫山裡的野獸吃了,那可實在是太憋屈了。
他手底下的士卒也跟着為難了起來,“将軍,将宋将軍送往何處?咱們水庫可沒有大夫啊!”
修水庫有個什麼危險,根本沒有帶個大夫的必要。
此處距離雍州城太遠,若是送過去隻怕宋闊挺不住。
嶽卿言權衡利弊之後,便直接說道:“就近,送到夏楊村,再順便請個赤腳大夫,先給他止血了再說。”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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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九月他們才将院子收拾出來,鋪了一層新的土,用石碾子壓得平平整整的。
劉翠花用那狼肉給大家夥兒炖了一鍋湯,好好壓壓驚。
就在這時,門口又忽然響起了一陣叫門聲,“吳家嬸子!嬸子你在不在!”
劉翠花一聽是在叫她,急忙丢下碗就朝着外頭跑。
一出門就看到了外頭一個士卒背着個男人,一旁還站了個士卒幫他扶着,正跟他們家黒黑對峙。
劉翠花連忙将黒黑叫了回來,才對着這兩個士卒問道:“你們怎的來了?還有背上這人是咋了?”
“他是我們宋将軍,方才在山上發現的,受了重傷。嶽将軍讓我們把人先送過來,您想法子給他請個大夫吧?”
劉翠花看了一眼他背上毫無動靜的宋闊,隻能先将人迎了進去,“先進屋,我家老三媳婦兒會醫術,且讓她先看看。”
家裡人越來越多,屋子裡根本住不下,劉翠花隻能先讓宋闊躺在自己炕上,讓蘇九月給他看診。
又讓吳傳、宋書言他們将雜貨間騰出來,擺了張床進去。
蘇九月認識宋闊,宋将軍當初在她進城的時候可給她開了不少後門,如今看着他奄奄一息地躺在這裡,實在讓人心情複雜。
她伸出手摸在了宋闊的手腕上,許久後才說道:“他應當是受到了撞擊,至于是如何受傷的我暫且不清楚,隻能知道他的五髒六腑受了很重的傷,必須得好好養養。若是肺腑再出血,那可能會性命不保。”
兩個士卒都倒吸一口涼氣,“還請吳夫人救救我們宋将軍。”
其中一人更是摸出五兩銀子遞給了她,“這是我們嶽将軍給的診金,若是不夠我們回頭還會送過來的,就讓宋将軍先在您這兒養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