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九月這才反應過來,沖着她咧嘴一笑,拎起裙擺就朝着門外跑了出去。
她才剛跑到院子裡,就看到吳錫元高大的身軀從門外走了進來,身上披着個蓑衣,褲腿挽起來了半截。
她眼睛一亮,直接沖到他的面前,仰着頭問道:“你怎的突然回來了?外頭還下着雨,可是出了甚急事兒?”
這麼一問,她也确實着急了起來,能讓錫元冒着大雨趕回來的又豈能是一般的事兒?
她自然而然地想到那兩個不讓人省心的同窗,就差把着急二字寫在臉上了,“可是有人欺負你了?”
吳錫元原本想要抱她一下,可念着自己身上的蓑衣濕漉漉的,就放棄了這個打算。
再看她一臉着急的模樣,才急忙拉住了她的手,柔聲說道:“媳婦兒,你别急。我沒啥事兒,就是明兒過節,我回來看看。”
“過節?”蘇九月這才想起來明日就是乞巧節。
乞巧節又被稱為女兒節,這天夜裡很多小姑娘都會捉了喜蛛在小匣子裡,第二日再去看看那喜蛛結的網是密還是疏。
前些年她在娘家的時候,哪兒顧得上去捉什麼喜蛛,女兒節什麼的也同她沒多大關系。
人隻有在填飽肚子的時候,才會去注重什麼節日的儀式感。
吳錫元看她先是迷惑,而後才反應過來的模樣,沒忍住又捏了下她的小臉,“剛剛在做甚哩?怎的摸着小手冰冰涼涼的?”
蘇九月沖着他一笑,說道:“才剛洗了碗,手自然是涼的。”
說完,她也迫不及待地同吳錫元分享今日的喜悅,“錫元,今兒大嫂生了個小娃娃!”
上一世大嫂家櫻桃的生辰就是在七月初六,吳錫元也是掐着日子回來的。
今兒早上才剛起來,孟玉春就靠着窗子一邊讀書,一邊逗鳥。
見着吳錫元起了,才笑着同他說道:“明兒就是七夕了,我們孤家寡人的倒也無所謂,倒是你不都有媳婦兒了,還跟着我們一起在這和尚廟裡念經,屬實凄慘。”
吳錫元沒搭理他,自顧自地整理待會兒要用到冊子,孟玉春卻不依不饒地調侃道:“話說人家牛郎織女,每年這時候都有喜鵲幫着見一面,怎的你可憐兮兮的都沒人幫?不然讓咱們金剛幫幫你?”
吳錫元哼了一聲,幹脆放下書出了門。
而後,他便去給夫子告了個假,回家了。
外頭下着雨,他走着不大方便,就在城門口蹭了個順路的牛車。
那大叔也是個好心的人,原本捎他回來少說要十五個大錢,那大叔念着他是個讀書人,便隻收了十個大錢。
若是在從前,十個大錢吳錫元可舍不得,但今時不同往日,他們初一才領了這個月秀才的月俸,手裡還算寬裕。
他還順便在城裡給家裡人帶了些東西,就這麼着急忙慌地回家了。
不能總等着他媳婦兒來看他,雖說他如今學業是有些忙,但想念他媳婦兒的時候,一定可以排除萬難,回家見她。
蘇九月的小嘴一張一合,臉上也是一臉的興奮,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她自個兒生了個小娃娃呢!
“是個女娃娃,長得可好看了,眼睛像了大哥,你們兄弟幾個的眼睛都随了娘,真好看。人家都說了,女娃娃像爹爹,日後福氣大!”
吳錫元聽了她這話,也跟着笑了起來,“喜歡女娃娃?”
蘇九月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隻要不哭鬧,男娃娃女娃娃我都喜歡。”
吳錫元深以為然,小孩子哭鬧起來,可真是太讓人頭疼了。
說着,蘇九月便動手要幫他脫下身上的蓑衣,“你的衣裳和鞋子都濕了吧?走,咱們先回屋換身衣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