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玉春今日也比昨兒瞧着好多了,胡須剃了,身上的衣裳也換了身幹淨的。
“孟公子,來找我家夫君?”
孟玉春笑着點頭,“正是哩,錫元兄可在?”
蘇九月點了點頭,“在裡頭看書呢!”
孟玉春一邊朝着裡邊走,一邊贊歎道:“錫元兄果然跟旁人不同,我等考完出來,連書碰都不想碰,恐怕我所有的同窗裡頭也就錫元兄一個人還會看書的。”
聽了他這話,蘇九月難免有些驕傲,“做學問是個日積月累的事兒,又不隻是為了科舉,你們可得多向我夫君學學。”
孟玉春笑得不能自已,“那是自然,必須得向錫元兄多學學。”
他走到院子裡,見到吳錫元已經放下書,朝着他看了過來,便對着他做了個揖,問道:“錫元兄,可是我上門打擾到你了?”
吳錫元給了他一個你也知道的眼神,孟玉春嬉皮笑臉地走到他身邊坐下,才同他說道:“即便是吵到你了也沒轍,今兒我過來就是給你送信兒的,咱們同窗約着後日在歸雲閣吃頓散夥飯。”
吳錫元應了一聲,“我記下了,後日什麼時辰?”
“申時末。”
“後日你來叫我,咱們順道一起去。”
孟玉春剛點了下頭,臉色就不對了。
吳錫元吓了一跳,連忙問他,“你怎樣了?”
孟玉春捂着肚子,夾緊屁股,面色十分難看,“又來了又來了,今兒也不知怎麼回事兒,總是腹痛難忍。錫元兄,你家茅房在何處?快快借我一用。”
吳錫元看他連嘴唇都在抖,也知道人有三急,這事兒上可是急不得的,就立刻給他指了方向。
蘇九月站在原地看着,也忍不住失笑,“八成是吃壞肚子了。”
吳錫元贊同的點頭,他們在裡頭考試的時候,吃的幹糧都是自己帶去的。因着天氣炎熱,他媳婦兒給他準備的餅子都比較幹,就為了能多放幾日。
可即便是這樣,到了最後他的餅子都有了些黴點點。
最後幾日還真因此淘汰了不少人,有人鬧肚子脫水被擡了出去,也有人餓着肚子最後暈了過去。
他将那些黴點掰掉,湊合着吃,也還算是撐到了最後。
至于孟玉春,他估摸着也是那幾日吃壞肚子了的。
蘇九月從家裡找了些止瀉的草藥,給他煮了碗水。
一直等到他出來,才問道:“孟公子可是吃壞肚子了?”
孟玉春歎了口氣,“前兩日那饅頭都發黴了,可不就吃壞肚子了嘛!”
蘇九月又問道:“昨兒孟公子回家去,伯母給你做了甚吃的?”
孟玉春砸吧了下嘴,似乎還有些意猶未盡,“自然是好東西,我娘說我這半個月受苦了,便給我炖了紅燒肉。”
蘇九月:“……”
看來這問題應當就是出在紅燒肉上頭了,她将自己熬好的草藥給他端了過來,“孟公子,這是我先前兒給夫君備的草藥,是止瀉的,您先喝了緩緩。”
孟玉春十分羨慕地看了吳錫元一眼,瞧瞧人家這媳婦兒,咋啥事兒都能想到呢?
他接過藥碗,對着蘇九月真情實感的道了聲謝,也顧不得那藥苦,直接将草藥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