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她如今入了門才懂得,那藥的分量便是多上那麼一錢,看的病都不大相同。
她皺着眉頭,不知道要如何開口。
鄒氏瞧着她的神色,便問道:“怎的了?可是不方便?”
蘇九月搖了搖頭,額間的碎發随着她的動作晃動,“奶,倒也不是不方便,隻是錫元和平安的病情也不知道一樣不一樣,若是吃錯了藥,那可怎麼是好?”
鄒氏無疑是擔心兒子的,聽了這話也沉默了。
蘇九月才不過是剛入門的水平,雖說當初黃戶生手把手地教了她一手針灸的好手藝,但那可是腦子,她真的不敢胡來。
她想了想,便幫着鄒氏出主意。
“奶,先前兒錫元都是在牛頭鎮孫大夫那裡瞧病的,孫大夫醫術也不錯。不若我将方子給了您,您拿去讓孫大夫瞧瞧,聽聽他怎樣說?”
鄒氏一拍大腿,“還是你這小腦袋瓜機靈,我怎的就沒想到哩?!”
蘇九月笑着說道:“我今兒就回家将那方子給您找出來,明兒一早給您送過來。”
鄒氏高興極了,“那感情好!真是麻煩你了呀!好孩子。”
“都是一家人,您莫要同我客氣。”
兩人又客套了幾句,鄒氏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就對着蘇九月問道:“九丫,我前幾日聽村子裡有人說你馬上要辦喜事了,可有此事?”
蘇九月羞澀地低下了頭,小臉微紅,微微點了下頭,“嗯,就這個月二十六。”
鄒氏拉着蘇九月的小手,輕輕拍了拍,“到時候奶去給你添妝去!也蹭蹭丫頭的喜氣!”
……
新娘子出嫁前多少都有些忐忑不安,但這些在蘇九月身上都是不存在的。
她在吳家都住一年了,她婆婆和家裡人都對她很好,這次辦喜事不過就是個儀式罷了,今後的日子還不都跟現在似的這樣過。
吳家人都忙忙碌碌的收拾家裡,蘇九月想幫忙,卻被劉翠花給攆回了屋,“忙你自己的去,哪兒有讓你這個新娘子,自己拾掇屋子的?倒是你自己,嫁衣可做好了?”
先前兒蘇大将軍送了她很多布料,其中就有一些紅色的料子,正好能做身新嫁衣。
她們村裡人同蘇怡的嫁衣可不一樣,上頭要不了那樣多的繡花,她隻做出來一身衣裳,在上邊稍稍點綴些紋路就成了。
鞋底子都是現成的,再上個鞋幫子就成。
就這樣,她和吳錫元成了全家最閑的兩個人。
吳錫元中了解元這還沒完,過了年還有個春闱,春闱過後還有殿試,他得讀書練字。
蘇九月則坐在炕上,做着衣裳,時不時地擡頭看一眼認真讀書的吳錫元。
九月十五這一日同往常相比也沒甚特别的,隻是到了中午蘇九月放下做了一半的衣服打算去做飯的時候,卻突然被劉翠花給攔了下來。
“今兒娘做飯,你去忙你的吧。”
蘇九月說要給她幫忙打下手,劉翠花倒是也沒拒絕。
蘇九月蹲在竈膛前生火,劉翠花從房梁上取了塊臘肉下來,先用水泡着,再取了四個雞蛋,甚至還舀了一碗白面出來。
蘇九月隻當她今兒心情好,卻又見劉翠花走出門叫了吳錫元去村子王屠戶家買半斤新鮮肉回來。
蘇九月這才覺得有些不大對勁兒,新鮮肉的價可比臘肉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