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流霜翹着二郎腿,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這有甚放不下的?沒了小桃紅,爺府上還有綠柳和秋紅。倒是你,别不是你放不下你的小梨香吧?”
鄭雲铎嘁了一聲,“小爺我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你可得休要瞎說。”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白流霜直接一拍桌子,問道:“那你到底去不去?”
鄭雲铎心裡還沒定下,白流霜又直接補了一句,“回頭待我們幾個都去當值了,隻剩你一個,日子定然更沒意思,你自己再想想吧。”
正好這時候菜也上來了,鄭雲铎拿起筷子,在桌子上碰了一下,将筷子對齊,才擡起頭來對着白流霜說道:“先吃菜,其他的等回頭我再琢磨琢磨,這倆小子點了這些菜,自己沒得口福,咱倆可得好好享用享用。”
白流霜看着這個憨憨,實在沒忍住告訴了他,“他們倆是沒口福,可也沒付錢啊!”
鄭雲铎前陣子整日泡在梨園,他爹娘氣到不行,幹脆直接斷了他的零花錢。
也幸好白流霜從前和鄭雲铎一起開了個筆墨鋪子,這會兒整個大夏朝的舉人都往京城裡跑,他們的筆墨鋪子确實還賺了一點兒錢。
可那點兒銀子也就勉強夠他們這一頓飯的,若是付了飯錢,他接下來的日子那可真得滿城的打秋風了。
他想着,放下了筷子,拉着自己的椅子挪到了白流霜的身邊兒,對着他讪讪一笑,說道:“好兄弟,你看咱們兄弟這些年,我也沒虧待過你,不如這一頓……你看……”
白流霜也放下筷子,伸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說道:“咱們兄弟多年,我也知道你這陣子确實手頭有點緊,哪兒能讓你出錢啊?”
鄭雲铎臉上頓時就露出了笑容來,“好兄弟……”
話還沒說完,就被白流霜打斷了,“但是……雲铎啊,若是趕明兒我也去了大理寺,你再出來,可就沒兄弟能幫你付賬了。”
他說得苦口婆心,鄭雲铎也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都說一文錢難倒英雄漢,他做夢也沒想到,有一日讓他妥協的居然是手裡沒銀子。
“我回去也同我爹說說,若是我爹讓我去我就去,我爹若是不讓,我自個兒也進不去啊!”
“你隻要提,你爹定然不會不讓你去。”
……
他們兩人一邊吃着菜喝着酒,一邊聊着天。
王啟英和李程季二人可就沒這麼舒坦了,王啟英跟着承遠來到了一家醫館,看着他走了進去,王啟英便在不遠處的茶樓坐了下來。
去看大夫,可見這人真的受了傷。
而他當初去慈安寺調查的時候,蓮池曾經說過,他們在打鬥的時候,承遠生生受了他一拳,受了很嚴重的内傷。
他一邊兒在這裡等,一邊喊了個小二去大理寺送信兒,讓李程季帶人直奔這裡。
承遠也确實倒黴,他先前兒為了逃出寺裡,硬生生受下了蓮池那一拳,可他沒料到蓮池的那一拳居然是用了十成十的力氣。
他這兩日隻要稍稍一咳,就會吐血不止。
他自己的身體再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若是再任由這血流下去,恐怕他真的撐不了許久了。
他才想着出來找個大夫給看看,就正好碰上了休沐外出吃飯的王啟英和李程季兄弟倆。
大夫給他摸了脈搏,抓了兩副藥,他才剛從醫館走出來,就被一群侍衛嘩啦啦給包圍了。
他神色一變,丢下手中的藥包戒備了起來。
王啟英知道依着自己和李程季的武藝,上前根本幫不上忙,隻會拖後腿,就拉着原本想要拔劍往前沖的李程季躲在了人群後邊的一個拐角處。
李程季詫異地回頭看了他一眼,問道:“英子,你這是作甚?建功立業的時候到了!怎的不往前沖,還往後邊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