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雲铎到底沒再亂說話,他咽了下唾沫,覺得面前的王啟英似乎跟從前還一樣,但又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王啟英見他似乎冷靜了下來,才松開了捂着他嘴的手,最後再叮囑了一聲,“記住,别瞎說話,禍從口出。”
鄭雲铎看他一臉鄭重地模樣,也不自覺地點了點頭。
王啟英這才笑了,手搭在他的肩上拍了拍,“走,回屋吃菜。”
他們進了屋子的時候,大家夥兒已經熱鬧了開來。
白流霜本來就是個健談的,這會兒早就和衆人打成一片。
他端着酒杯同一個侍衛碰了一下杯,真心實意地誇贊道:“還是你們厲害,聽英子說你們剛抓了個很厲害的壞人。”
侍衛們都是些憨厚的年輕人,也不好吹得太過,方才那人似乎受了重傷,他們拿下他實際上沒用多大力氣。
“我們人多,也沒費多大勁兒。”
白流霜說道:“看着諸位兄弟這樣,我都有些想去跟你們共事了,隻是我學藝不精,武藝實在有些差強人意。”
這侍衛也是個老實的,聽了他這話,就急忙同他說道:“其實也不用太厲害,我們大理寺還有些輕松的活計。您瞧我們王大人,這案子就是他破了的,我們這些人腦子不夠用,隻能出點力氣。”
白流霜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越發覺得此事可行。
他打定主意回頭要去跟他爹說一聲,大理寺那邊兒他還真就去定了!
大家酒越喝越多,王啟英一上頭,就将自己的煩心事給說了出來。
“流霜啊!我記得你先前兒跟雲铎倆開了個筆墨鋪子?”他一手捏着白流霜的後頸,下巴則放在趴在桌子上的手臂上側着頭看他。
白流霜喝得也有些眼迷離,聽了他這話愣了一瞬,才點了頭,“嗯,開了兩年了,最近學子們上了京城,生意還算不錯。”
王啟英手又在他的後頸捏了兩下,白流霜舒服的縮了下脖子,“咋的?你突然問這作甚?”
王啟英這才說道:“也沒啥,就是想問問你那兒有沒有松煙墨?”
白流霜坐了起來,靠在椅子上居高臨下地看着他,還伸出手指朝着王啟英點了點,“要不咋說我家英子講究呢!字寫得跟狗爬似的,還不耽擱用松煙墨。”
王啟英伸手揮開了他的手,“去去去!瞎說個甚!老子的字好着哩!你那兒到底有沒有松煙墨?!”
白流霜眼瞅着他惱羞成怒了,急忙拉過他的手,拍了拍,“有!怎的能沒有?恐怕全京城也就隻有我這兒能找到松煙墨了。”
王啟英一下子就酒醒了。
他坐了起來,下意識地端起杯子,想喝一口潤潤喉,又忽然想起那杯子裡裝的都是酒,又起身朝着門外喊了一聲,“小二!送壺蜜水過來!”
喊完,王啟英才又坐在了白流霜身邊,同他說道:“你方才說的是真的?”
白流霜自是點頭,“那哪兒能是假的?一般的筆墨鋪子能同咱們比麼?也就咱們這些敗家玩意兒舍得用松煙墨,我這不是琢磨着肥水不流外人田,兄弟的錢兄弟賺。”
他說了這麼一大堆,王啟英眼睛也不迷離了,看着白流霜炯炯有神,“你說整個京城也就隻有你那兒有松煙墨?那你可知道鋪子裡的松煙墨都賣給了誰?”
白流霜點頭,“自然是知道的,一般這種墨一年都不定能賣出去一塊,賣的也都是權貴,鋪子裡的老掌櫃應當都有記載的。”
王啟英原本就是個想起一出是一出的角色,這會兒一聽他這話,哪兒還能坐得住?
立刻就站了起來,還不忘拉上白流霜,“走走走,你快帶我去看看你家賬本。”
兩人還沒出門,送蜜水的小二就上門了,“爺,您要的蜜水。”
王啟英一擺手,“你放桌上,給我那些兄弟們喝。今兒的飯菜爺買單,讓人去我府上拿錢。”